宋文州毫不避讳,声音也没有丝毫收敛,至少宴席上的人都听见了。 又是一阵喧闹,只是这一次,讨论的便是这场婚约云婳是否自愿。 许沉舟也一改往日的沉稳,道:“婳婳,你要不是不愿意,没人能逼你。” 云鹄被自己的这两个徒弟气得不轻,云婳是他的女儿,要是她坚决不同意,他又怎么会逼她呢。 还不等他开口训斥,一向最听话的卢霜霜也走近了。不同的是,她走到了云鹄身边。 “师父,婳婳不喜欢六师弟。你强求他们在一起,是害了他们。” 所有人都在说云婳不喜欢他,这些话变作一把把无形的刀子,插进牧远峯的胸膛。 他咧了咧唇,表情有些阴森。 “婳婳。”一手捧起云婳的脸,牧远峯眼神专注的看着她,眼底隐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癫狂。 “你告诉他们,有人逼迫你吗?还是,你自己同意的呢?” 云婳扭头,挣开他的手。 怎么没人逼迫她,牧远峯现在不就是在逼迫她吗? 云婳抿着嘴巴,有些不开心,但还是闷闷道:“才没有人逼迫我,是我自己同意了的。” 听到她的回答,明明心里清楚这不是她的真心话。但牧远峯还是勾起了唇,脸上露出笑来。 他好似炫耀一般,看向许沉舟和宋文洲两人,“听到了吗?婳婳是自愿嫁我的。” 说完,目光又慢慢扫过宴席,尤其在百晓生和白清越的身上停留的更久些,带着些挑衅和得意。 宋文州还是不信,伸手就想要去拉云婳,却被牧远峯发现。 他揽着云婳的肩后撤了一步,宋文洲抓了个空。 “婳婳……”宋文州去喊云婳的名字,却被云鹄骤然打断。 “够了!” 他锐利的眼神看过去,作为师父的威严还在,宋文州收回了手,沉默下来。 “一个两个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像什么样子!你们,都给我回席上去。” 云婳闻言,暗地里掐了牧远峯一把,“放开我,我要坐回去。” 谁料云鹄听到她的话,直接便道:“婳婳,你就同峯儿坐一起吧。” 云婳又不开心了。 一整场宴席下来,要说真正开心的,也就只有一个牧远峯了。 ———————— 戒堂。 许沉舟和宋文洲一人一个蒲团,齐齐跪在地上。 云鹄手里拿着长长一条戒尺,约莫有三指宽,实木所做,打起人来趁手得很。 他从两位徒弟的身边走过,手上的戒尺扬起,毫不留情的打在宋文洲的背上。 一连打了十几下,直到宋文洲额间冒汗,忍不住发出闷哼,这才停手。 一旁的许沉舟也没能逃过这一顿惩戒,硬生生挨了十几下。 云鹄打人是用了一些内力在的,虽然不至于受什么重伤,但也不会让他们好受。 眼看着云鹄还要再动手,站在一旁旁观的云婳出言阻止。 “爹爹,已经够了吧。你没看四师兄和五师兄都这样了吗,怎么还要打他们?” 云婳伸手拉住云鹄,不让他动手。 “反正,我不许你再打了。” 卢霜霜也跟着求情:“师父,你消消气,就饶了两位师弟吧。” 云婳踢了在一旁看戏的牧远峯一脚,横眉冷对。 牧远峯立刻识趣的开口:“是啊,师父,师兄们已经知错了。” 云鹄还在气这两个孽徒在宴席上大放厥词,要不是因为卢霜霜是个姑娘家,此时也要跟着一起受罚了。 但是他们一起求情,尤其是云婳还拉着他不让他动,云鹄想再打下去也没有法子。 只好一甩袖,带着戒尺愤愤离开了。 云鹄一走,卢霜霜就急忙去扶他们起身。 先把许沉舟扶了起来,云婳见状,便也伸出了手要去扶宋文洲,却被眼尖的牧远峯发现,抢先一步把宋文洲扶了起来。 说是扶,其实更像是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提溜起来,看着就让人难受的紧。 宋文洲被迫站起了身,还未等站稳,就立刻推开了牧远峯。末了还要忍着痛意拍拍肩膀,活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牧远峯也不恼,只是站回到了云婳旁边,“既然师父也不罚你们了,那我就带着婳婳先走了。” 说完还不等几人回应,就扣着云婳的手腕带她离开了。 宋文洲当即就要追上去,许沉舟也跟着甩开了卢霜霜扶他的手。 只是两个人都受伤了,才追了几步就疼的直不起身子来。 再抬头看去,浓墨般的黑夜中,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 “牧远峯你放开我!” 天色已晚,四周也无人,云婳毫无顾忌的喊着,一边费劲甩着手腕,想从牧远峯手中挣脱出来。 走在前面的牧远峯骤然转过身来,还不等云婳反应过来,他就掐住了云婳的下巴,恶狠狠的吻了上去。 牧远峯在午夜梦回间,不知道和云婳亲吻过多少次。但实际尝到她的唇,他才发现,原来那些曾让他流连忘返的梦,也不过如此。 他像是在沙漠中渴了几天,终于看到绿洲的旅人。而云婳,就是那绿洲中的一汪清泉,让他渴求至极。 这两年,他从未忘记过云婳。 忍受那些治疗的苦痛,拼了命的练武,全是为了能早日回来见她。 牧远峯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云婳想杀他,可他不仅不恨,却还爱着她。 牧远峯吻着她,双眼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云婳的面容看。 她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面上也没有那么抗拒了。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潋滟的双眸中氲气渐起,眼尾染上一片胭脂绯色。 云婳终于被如愿松开了手,只是原本钳制住她的手,下一秒却是摸上了她泛红的眼尾。 牧远峯指腹按着她的眼尾,轻轻摩挲着,云婳生理性的冒出几颗眼泪来,打湿了纤长的睫毛。 他的另一只手则是揽着云婳细瘦的腰肢,害怕她跑掉似的,抱的格外紧。 不知过了多久,牧远峯终于慢慢从她的唇瓣离开。只是马上却又忍不住的凑了回来,咬上了她唇瓣上的那颗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