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见识非凡,佩服佩服。” 二人交谈良久,李玄贞对沐君封心中那份锦绣河山佩服不已,沐君封抚须大笑:“哈哈哈,无非就是人活得久了,见识多了些罢了。” 战场上,两彪人马见此一幕纷纷放下戒备,一时间气氛不再像先前那般剑拔弩张。 “李将军,年轻有为,文武双全,若你能归顺我大汉,我必以国士待之,共谋天下大计。”沐君封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对李玄贞的欣赏和期待。 李玄贞抱拳行礼:“今夜见大将军不顾身份亲自追来,小子惶恐至极,大将军本可调动兵马将我等这点兵马斩杀殆尽,可大将军却苦口婆心的在此与小子畅谈许久,小子感激不尽。” 沐君封闻言嘴角不禁翘起一缕笑意,但那李玄贞却是摇头说道:“可,玄贞啊,毕竟是长于甘泉山的齐人啊。” 沐君封长叹一声,李玄贞却是自顾自地脱下靴子,将双脚淌在溪流中:“大将军,若不想放虎归山,那便由您动手吧,只是我这一帮子弟兄还请大将军网开一面,也让他们有机会看到大将军胸中那片锦绣河山。” 沐君封抚须而笑:“虽说本将战阵之上,心狠手辣,击杀无数名将,但你如此一副求死之态,反倒给本将整不会了。” 一旁沉默寡言的季布沉声说道:“你小子武艺非凡,战阵之上并未有几人可以拦得住你,不应该殊死搏杀一番,而后你的弟兄们不顾性名的断后厮杀,让你单骑逃走。过上几年你再东山再起,引着大军渡江而来,与汉军厮杀血战,一雪前耻么?” 沐君封闻言不住的拍着手掌:“季兄,好,好,好。真是俗套且催人眼泪的好桥段啊,你话本看多了吧?” 季布眉头一皱:“哼!老套,那给你个新版本的,李玄贞假意脱靴洗脚,实则瞅准机会,趁大将军不备,暴起发难,拔剑而起,劫持沐君封呵退汉军,再然后,从容撤走,在渡江之时突然痛下杀手,折断汉军柱石,而后逃去凌青麾下。 汉皇震怒,暗卫三大都指挥使李柏、李追风、刘退密齐出手,对你展开不计损失的刺杀,最后你再玉湖之畔与其同归于尽。 怎么样,这版本好不好,精不精彩!” 沐君封抚须而笑:“甚是精彩,甚是精彩。” 李玄贞亦是嘴角一抽,吐槽道:“未曾想到剑圣大人竟然有如此爱好,然,剑圣大人所言倒是小子心中多想。” 沐君封、季布闻言也是颇有兴趣:“那为何又放弃了?” 李玄贞挽起裤腿,将双脚继续下探,随口应和道:“无他,素闻剑圣大人七步之内,剑舞无敌,而我如今距离您不过五步,距离大将军不过三步,但我并无把握能在您的剑下劫持、或是杀死大将军。”说罢,眼神瞥向了季布那按着剑柄的右手。 季布神色玩味的看着李玄贞,悠悠的开口:“好小子,不错,要不要就此把这将军甲一脱,跟着老夫日后学那杀人剑,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就此游荡江湖,快意恩仇,路遇不平事,皆是一剑平之!” 沐君封急忙插话道:“小子,做那一人敌有何意思,不如就此加入我汉军,老夫必当倾囊相授,教你沐氏兵法十三篇,凭你的天赋不出一年,必可成万人敌!” 李玄贞心神激荡,差点就要答应下来,但脚底传来一阵清凉却让其安静下来。李玄贞抬起双脚,甩了甩水,说道:“脚洗干净了,可以上路了。” 然,秋风吹过,李玄贞褪上去的裤腿不经意的露出一道血色梅花图案。沐君封眼神一瞥,顿时凝固,急忙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然而,那血色梅花依旧清晰可见,鲜艳而刺眼。 沐君封仔细端详着那道血色梅花图案,心中一惊,不由得对李玄贞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郑重地询问道:“李将军,你这姓氏是随父姓,还是那道观内随意起的?” 李玄贞被沐君封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如实回答:“这事那老道士也说过,那年我在襁褓之中,被那道观捡到时身上带着一枚李字玉佩,所以便姓了李。” 沐君封听后,心中更是好奇。他借着询问玉佩的由头,提出了想看玉佩的要求。李玄贞虽然疑惑,但还是将脖子中所系着的玉佩取下,递给了沐君封。 沐君封接过玉佩,只见它温润如玉,正面面雕刻着一个“李”字,字体古朴而庄重,北面雕刻着一朵梅花,绝美而独立。沐君封暗自吃惊、更加仔细端详着玉佩,心中开始猜测李玄贞的身份。片刻时间,沐君封想起了一件旧事——关于上虞王朝皇室血脉被尽数屠戮的旧事。 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深秋,在尧山学宫出师之后,便成为了汉军中一个年轻的将领。然而,在京师太学院中研习时,沐君封曾翻阅到了有关上虞王朝兴盛与覆灭的国史,上面的最后几页记载了一段关于上虞王朝皇室血脉的秘闻。 上虞王朝,曾经是一个辉煌一时的王朝,然而却在一场政变中覆灭。皇室血脉为了逃避追杀,纷纷隐姓埋名,龟缩在西南山林之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希望能够远离纷争,保全性命。 然而,好景不长。 齐国文帝时代,四处攻伐,朝内党争不断,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反悔了当初齐国太祖夺权时不杀皇室血脉的承诺,派出大军借着征讨不臣的名义攻伐西南山林。 那一场屠杀,血流成河,无数无辜的生命在战火中消逝。而上虞王朝皇室血脉,也在这场浩劫中几近灭绝。 然,据史书记载,上虞王朝皇室血脉有一个特殊的标记——血色梅花。 这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也是他们遭受追杀的原因。 而李字梅花玉佩,更只有皇室嫡亲血脉才能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