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温恍然未觉俩人不耐烦的神情,自顾自在他们对面坐下道: “阿萨谢尔,这几个月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很厉害,竟然能不依靠任何人,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 说着,他伸手,想要触摸桌上,宁好正把玩着高脚杯的那只手。 宁好跟见到脏东西接近似的,迅速抽回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科尔温捞了个空,讪讪地收回手。 但他仍不罢休,接着道:“阿萨谢尔,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你之前对我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其实都不是出于你的本心。”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一旁的莫尔索斯。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他觉得,宁好是碍于莫尔索斯的逼迫,才不得不疏远他。 莫尔索斯轻嗤一声,眼神冷冽:“科尔温,如果你总克制不住废话连篇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帮帮你。”帮他把嘴永远闭上。 闻言,科尔温忍不住心生惧怕。 但他还是提起胆子,色厉内荏地质问道:“怎么,公爵大人是想要杀了我吗?” 他敢这么说,是因为他自信,莫尔索斯不敢在这里对他动手。 况且现在新王上位,着重制定严明的法度。 莫尔索斯身为辅佐玛尔塔上位的第一大功臣,权势已极,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想拿捏他的错处呢。 因此,科尔温相信他绝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对自己下手,给别人留下把柄。 莫尔索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他用食指绕着宁好的一缕银色长发转着圈把玩,笑得漫不经心:“有何不可?” 让他想想,新制定的律法中,杀人,还是杀害一名伯爵,是什么罪? 唔……好像是死刑,要上绞刑架的。 但他好歹也是大功臣,“失手”碾死一只碍眼的苍蝇而已,玛尔塔应该会法外开恩,只收回他的爵位和军权作为处罚吧? 正好,没了爵位和军权,他就能带着宁好远离王城潇洒快活了。 越想,莫尔索斯越是觉得可行。 见他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科尔温面色一僵,脊背发寒,强撑出来的胆量也眨眼间消弭无踪。 宁好看他的样子有些想笑。 他陡然出声问道:“科尔温,你真那么喜欢我?” 科尔温一怔,而后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入党似地点点头。 宁好端起高脚杯,隔着晃动的红色酒液看他:“可我听说,你要订婚了啊?” “阿萨谢尔,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科尔温急切道。 因为太过着急,他身体前倾,再度伸手想要抓住宁好。 但莫尔索斯速度更快。 他随手勾起一把金属餐叉,握在手里猛地往桌上一插。 餐叉深深插进木质桌面上,连带着科尔温的一片袖子,将他的手牢牢钉在了桌面上。 感受到手腕处贴着的冰凉质感,科尔温脸都白了。 “科尔温,如果你再管不住自己的手,下次被刺穿的可不就只是袖子了。”莫尔索斯的语气,比金属餐叉反射的寒光还要冰冷。 科尔温手腕险些被洞穿,却敢怒不敢言。 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拔那把餐叉,没拔动。只能用力一扯,将袖角扯破才摆脱桎梏。 宁好冷眼旁观着莫尔索斯像猫捉老鼠似的,随意戏弄送上门来的科尔温,最后对其破损的袖子发表了意见: “衣衫不整,失了绅士风度,科尔温伯爵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 言下之意:快滚吧您嘞~ 不过该说不说,他家男人刚才那动作还真是……帅到没边了! “我不走!阿萨谢尔,你还没听我解释呢。”科尔温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 宁好有些不耐烦,敷衍道:“你说,我听你狡辩。” 他这副样子,倒是让科尔温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想了想,他迟疑着道:“阿萨谢尔,你知道的,我必须有一个孩子来继承爵位。” “但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再容纳不下其他人!” 宁好皱紧眉头,有些苦恼:“真是生气呢……”为那个可怜的被当做生育工具的女人生气。 换位思考,如果他被人娶回家当同妻,他能直接阉了那个狗男人! 他爹的,勾巴不长眼,是洞都想插。 科尔温误以为他这副表现是在吃醋,急忙说道:“你放心,只要生下儿子,我就和那个女人离婚。她不会影响到我们的!” 说着,他竟然一脸幸福地畅想起了未来:“阿萨谢尔,你喜欢孩子吗?到时候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只要在家带孩子就好。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 宁好属实被他给整得无语住了。 想屁吃呢?他就搞不懂了,科尔温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才能说出这种屁话。 他出声,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科尔温,你的爵位有莫尔索斯高吗?” 科尔温一愣:“……没有。” 宁好转头看向莫尔索斯:“亲爱的,你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好继承你的爵位吗?” “当然不会。不论肉体还是灵魂,我都只属于你一人。”莫尔索斯的回答没有丝毫含糊。 紧接着,他凑近宁好耳边呼了口热气,用暧昧的语气说着下流话:“宝贝,我只对你立得起来……” 宁好冲科尔温摊了摊手:“听到了吧?科尔温,你拿什么和莫尔索斯比?” “财富、权利、相貌、忠贞……你哪样比得过他?唔,或许愚蠢方面,你能高分领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爱他,我们彼此相爱。” “所以,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像一个烦人的苍蝇一样来纠缠我了?” 莫尔索斯愉悦地勾起嘴角:“宝贝,多说点,我爱听。” 科尔温备受打击,难以接受,咬牙道:“凭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阿萨谢尔,你变心就那么快吗?!” 宁好仿佛听到有bg响起: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前者不争不抢~ “什么变心不变心的,我从始至终就没喜欢过你。”喜欢过科尔温的,是死在断头台上的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