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昭的父亲冯岚是从四品齐州知府,与沈眉庄的父亲济州协领沈自山,都是山东的官员。 不过冯岚比沈自山的官职要低上两级。 冯家不比沈家,在京城没有任何亲眷和势力,因此冯若昭要想把持好咸福宫,只能靠自己。 这几个月下来,冯若昭、如意、含珠三人已经确认好各宫的钉子,只是迟迟没有动他们。 现在内务府是皇后把控,她就是换走这个人,也有下一个人在等着她,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其他的,等她生下孩子,购买了忠心丹再说。 其实只要贡献出牛痘方子、水泥方子,凭借着她的肚子,胤禛一定会把她父兄调入京城。 不过她知道这几年前朝不安分,在年羹尧下线前后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她不想父兄卷入其中,就让他们先在齐州待几年,其他的之后再说。 皇后睡前听到冯若昭有孕的消息,太医开得方子熬上,娘娘喝了也能缓解不少。” 见皇后点了头,她立马吩咐底下的宫女去办,然后自己回来上前为皇后按揉着额头,“娘娘放宽心,敬嫔的身子被麝香浸染多年,便是侥幸有了身孕,也生不下来。” “是啊,她闻了那么多年欢宜香,便是生不下来也不稀奇。剪秋,你知道怎么办。” “奴婢明白。” 饶是已经做好了安排,这一晚皇后心中烦闷,再加上又犯了头风,几乎彻夜未眠。 华妃听到冯若昭有孕的消息,气愤的摔碎了手边茶盏。 “舒穆禄氏(芳贵人)有孕,吕氏有孕,曹氏有孕,现在连冯氏那个贱人也有了身孕!怎么人人都能有孕,偏本宫不能有孩子!都是齐月宾那个贱人!都是她害死了本宫的孩子!” 华妃带着颂芝周宁海等人,去延庆殿扇了端妃十几个巴掌,又打砸了一通,才沉默着回了翊坤宫。 次日,熬了一夜没睡的华妃直接告假没去请安。 倒是皇后,为了不叫人知道自己昨夜彻夜未眠,特意让剪秋给她敷了一层厚厚的粉。 说来,如今能来请安的人真不多了。 端妃常年病着,昨夜被华妃折腾一趟,更是得病着了。 华妃没来,曹贵人有孕七月,已经被免了请安。 欣常在小产后一直在养身子也没来。 现在在景仁宫请安的就只有齐妃和丽嫔了。 偏偏这两人一个赛一个蠢,说话也不中听,皇后觉得跟她们多说一句,头会更疼,就赶紧叫她们回去了。 六月十九日,曹贵人在华妃的保护下,艰难的生下了一个公主,并被太医和稳婆断定,她此后再无生育能力。 华妃之所以这么护着她,是期望她腹中的是个阿哥,到时候她要自己抚养。 现在得知是个公主,她气得鼻子都歪了。 要不是胤禛就在她身边,开开心心的庆贺公主的出生,她恨不得扭头就回翊坤宫。 原本华妃和胤禛说好,曹贵人腹中的孩子记在华妃名下抚养。 现在见是个公主,华妃就不想要了,可又怕胤禛觉得她不看重公主,扫了他的兴,就说自己不忍曹贵人母女分离,公主依旧记在她名下,但由曹贵人亲自抚养。 其实便是她找再多的借口,胤禛也清楚,她在嫌弃曹贵人生的是个公主。 只是她不知道,如果曹贵人腹中的是个皇子,这孩子可能都生不下来。 他是觉得愧对华妃,才想把公主给华妃抚养,好叫她膝下不再寂寞。 只是华妃并不领情。 胤禛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随后就离开了。 他一走,华妃自然也跟着离开。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晋封和赏赐,甚至还失去了生育能力,但曹贵人心里还是高兴的。 因为她可以亲自抚养公主。 作为一个母亲,没有比这更让她高兴的事了。 华妃虽然一直在要宫权,可也没太上心,因为她把更多是精力都放在曹贵人的肚子上。 现在曹贵人的肚子已经尘埃落定,华妃就又开始缠着胤禛要宫权。 虽然皇后一直担心自己的权柄被分走,但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在曹贵人生产没几天,胤禛就下旨赐华妃一半宫权,叫她协理六宫。 皇后收到旨意后,急急忙忙的找自己姑母想办法。 “皇额娘,华妃在潜邸时就仗着掌管一半权利,不敬臣妾这个福晋,处处讥讽挑衅。现在入了宫,华妃手握宫权,怕是更不会把臣妾放在眼里了。” 太后素来不喜这个表外侄女,可却不得不扶持这个侄女,她不能让乌拉那拉氏的脸面掉地上。 “你回去吧,哀家会去找皇帝谈的。” 皇后以为太后会为自己做主,最起码会削减华妃手中的宫权,于是带着希望回到了景仁宫。 她哪里知道,太后想了半天,想出的主意竟然是劝胤禛开办选秀,用新人来分华妃的宠和权。 “先帝有你们二十四个儿子,皇帝就不如先帝了。” “儿膝下福薄,只有三个皇子,让皇额娘挂心了。” “也不怪你,先帝嫔妃多,自然子嗣多。你后宫才那么几个人,皇后、端妃、齐妃她们年纪都不小了,想要延绵子嗣也难。只是皇帝要知道,皇家最要紧的是要开枝散叶,这样才能江山万年,代代有人。为此才要三年一选秀,充实后宫。” 胤禛被说得连连点头,“皇额娘教训的是。” 太后见他不反感,就直接拍板做主,“那么选秀的事就定了。” 胤禛:“皇后事多,华妃协理六宫,选秀的事宜就让华妃去操办吧。” 太后的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华妃能干漂亮,选些新人进来也好,平分春色总胜于一枝独秀。只是也别冷落了旧人,朝政再要紧,后宫还得常去。”末了太后说出她此行的重点,“还有皇后,再怎么说,也是中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