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姣瞥了一眼兰海琳,那眼中的不满让兰海琳心下一紧,哪怕她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夫人,在杜元姣面前也只能谨小慎微。 她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当上这个侯府夫人的,若是杜元姣揭发她,后果断不敢想。 “母亲,这事景杰确实是受了委屈……但方小姐她……” “受了委屈?叶夫人,你也是女子,你可真能说出这种话来。” 江少妹原本还对方雨昕和叶晴的来往乐见其成,可闹出这么大事,那叶晴去哪了?这兰海琳竟还帮着兰景杰说话,她真是瞎了眼! 兰海琳对这江少妹也是看不上眼,她倒是想为方雨昕说话,可方雨昕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她有什么办法? “够了,事已至此还说这些做什么?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方荣庆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但比起江少妹意气用事想讨个说法,他更明白这事怎么处理全看兰家的态度,此时和兰家互相指责能有什么好处? “兰夫人,内子也是爱女心切,请您不要介意……只是两个孩子家发生这种事,怎么处理我们做大人的总要拿个主意才是。” 燕瀛听着差点笑喷,这兰景杰都二十好几了,孩子?旁人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兰景杰不知燕瀛心中腹诽,还心心念念与“叶绾”结亲呢,只道: “恕兰某实在无法迎娶贵女,兰某早已心有所属,正是叶家大小姐叶绾,断不可能迎娶旁人。” 别说燕瀛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了,叶经廷、兰海琳和朱禄恪闻言也是心里堵得慌。 兰海琳心中发苦,杜元姣和朱禄恪她都不敢得罪,这叶绾到底有什么魅力,将所有人都迷了去!真是个祸害!当初怎么就没淹死她? 杜元姣说话更是硬气,她可是当今皇后的母亲,一品诰命夫人,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祭酒她还不放在眼里。 “正如我儿所言,我们兰家早已有向叶家小姐提亲的打算,况且我看方小姐与我儿互相怨怼,实在不是良配!” 朱禄恪眉头紧蹙,但并未选择在此时多言,这婚事如何还尚无定论,他并不着急,只要除掉了“燕瀛”…… 方荣庆攥紧手掌,心中屈辱万分,但还是躬身诚恳道: “兰夫人,小女自知失德,不敢忝居贵公子正妻之位,但求一侧室名分,不必承受这纷纷流言。” “爹!” “老爷!” 江少妹与方雨昕同时惊呼出口,说得好听点是侧室,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妾! 堂堂方家嫡女怎可给他人做妾? “闭嘴!若你不愿意就自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做出这种事还不知反省?” 方雨昕紧咬下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心中恨意磅礴,不仅怨恨方菲菲,更把“叶绾”也怨恨上了,若不是有“叶绾”,她怎会只能做妾? 杜元姣沉默一瞬,若只是做侧室,倒也不是不行。 她看向兰景杰,想问问他是什么意见。 兰景杰对这方雨昕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他堂堂太子太保竟被一个小女子算计了去,说出去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不可能!这毒妇断不可能进兰家大门!” 杜元姣显然没想到兰景杰的态度竟那么坚决,但她自然是要维护兰景杰的,闻言便道: “方大人,感情这事不能强求。” 方荣庆看向兰景杰的眼神十分不善,做妾竟都不肯,兰景杰这是将他们一家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眼见这边又要谈崩,朱禄恪轻咳一声道: “兰夫人,方大人,这事毕竟关系他们二人的终身大事,不如先回府再细细商议。” 朱禄恪对方荣庆使了个眼色,方荣庆心下了然,兰景杰如此不识抬举,这事情已经不是他们两家的事了! 杜元姣也知道这事本应当各退一步的,都是世家,没必要撕破脸,但兰景杰执意如此,她也没办法,但态度也算缓和了下来。 “好,那我便先与景杰回府,也好与老爷知会此事。” “也请杜夫人代我向兰大人问好。” “殿下言重了。” 比起杜元姣和兰景杰的游刃有余,方家三口走时就真的是阴云密布了。 兰海琳本想送客,江少妹都没给她好脸色,在江少妹看来,这兰海琳可不就是和兰家一伙的欺负她家囡囡? 燕瀛见这事情终于结束了,便想着跟着人流离开,谁知那一直没开口的叶经廷却突然喝道: “孽女,站住!” 燕瀛嘴角一抽,心道真他妈没事找事。 他转过身,表情嫌弃道: “有事快说。” 这时堂屋里只剩下叶经廷、兰海琳以及燕瀛三人,叶经廷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不善道: “你说说今日究竟怎么回事!方家小姐说你引丫鬟哄骗她去那间屋子,可有这事?” 如果可以的话,燕瀛真想把叶经廷这脑袋给掀了看看里面是不是灌的水。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问你的好女儿叶晴。” 叶经廷怒急: “你竟然还想诬陷你的嫡妹!” 燕瀛轻笑一声,淡淡道: “你还诬陷你的嫡女了呢,没事喝喝茶养养生,那么大年纪了成天被人当棋子使,一看就是短命的。” “你……你……” 兰海琳连忙给叶经廷顺气,埋怨道: “绾儿,你爹也是关心你,你怎么能如此顶撞他?” 燕瀛可不吃这套,叶经廷笃定是他所为,这兰海琳肯定居功至伟,现下倒装起好人了。 “这关心我受用不起,还是给叶晴吧,没事我走了。” 兰海琳却不肯放过燕瀛,又将他叫住: “绾儿,等一下。” 燕瀛这时已经非常不耐烦了,这兰海琳若再拿此事不放,他不介意把叶晴的所作所为捅给兰、方两家。 他自然看出了朱禄恪此前对方荣庆言语中的暗示,后面卷起的朝堂风云,这兰海琳也想掺一脚的话,他自当满足。 “绾儿,你也听到了,景杰这孩子对你有意,四皇子也对你有意,你与燕世子又牵扯不清,你自己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