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兰气得头晕目眩,大喊佣人拦住童婳。 不过,那些佣人好歹收过童婳的好处,并不肯尽心去围堵。 于如凤倒是像一条忠心的狗一样扑了上去。 看到童婳的脸也彼扇肿了,于如凤的胸臆之间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站住,太太叫你不许去,你听到没有!你这个不孝女!” ……说你是贝戋种,你还不肯承认。你被童红梅这个贝戋种养大,不是贝戋种也是贝戋种了! 于如凤一把抓住童婳的胳膊,用力钳住往后拽,另一只手趁机暗暗动手,想要趁乱报自己被打之仇,却是还没有挨到童婳,就被人当胸踢了一脚,于如凤一阵剧痛,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罗美兰和江星柔追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砰”,于如凤就摔在罗美兰脚边不远。 罗美兰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阴沉的年轻男人把童婳护在身后。 罗美兰惊惧,怎么又来一个男人?童婳身边的男人怎么那么多? “你……你是谁?” 陈宫没理会她,仔细察看童婳脸上的红肿,非常自责,“对不起,我来迟了。” 童婳两边脸都肿了,右半边从眉梢到脸颊一条很长的划痕,还在冒着血珠。 谁能想到罗美兰说动手就动手,还打得那么狠,她可是她亲妈! “到那边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了,小伤而已。”童婳情绪不佳,“陈大哥,送我去一趟城西,我要去看望童红梅。” “好。” 陈宫当即带着童婳过到那边去了。 罗美兰看陈宫身手很好又很凶悍的样子,自然也不敢拦,眼睁睁看童婳跟这男人走了。 江星柔皱着一张脸露出很担心的表情,“妈,这个男人又是谁啊。姐姐身边的男人会不会太多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乡下的风气就这样。我觉得不太好,妈妈,你说呢?” 这句话正说到罗美兰的心里去了,她也正有此担忧,看陈宫的穿着就不像个有钱人,别是从乡下跟过来的吧。 她感觉陈宫有点面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江星柔道:“妈妈,你别生气,我没有说姐姐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怕姐姐跟三教九流的男人来往太多,改天他们登堂入室,会不会把我们家搞得一团糟啊?” 罗美兰本来就在烦躁,此时生气道,“本来就是她不好,你说得又没错。” …… 海市。 荣庭别墅。 傅太太也在看童红梅受审的新闻。 “童红梅身犯偷窃婴幼儿罪、拐卖儿童罪、故意伤人罪和入室偷盗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傅太太一嗤,“哟。判得还挺重,看来江家是真的怒了。” 傅怀景在旁边看报纸,随意回答,“能不怒吗,家里的保姆偷走了自家的孩子,要所有的保姆都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安全感可言。这要是还不重判,江总这张脸也不能要了。” 言下之意,江世宏肯定在背后操作了。 傅太太会意地笑了笑,“说得也是。” 只是她看着电视画面,找来找去,不免感到奇怪,“这么重要的审判,只有江总出席了,那个小孩居然没有出席。” 傅怀景从报纸里抬起头,往电视屏幕瞄了一眼,“那应该是江总对孩子的保护,特意不让孩子来的。让她来干嘛呢,难道让保姆在法庭上和她诉说母女之情吗?这叫审判长怎么宣判!” 傅太太点点头,认同先生所说,随即叹息一声,“话虽如此,到底这保姆养孩子十六年。别人怎么说不管,这个关头上,连这孩子也不来看保姆一眼,未免太心狠了。” 傅怀景意识到什么,放下报纸,认真看着傅太太,笑问,“怎么这么说?” 傅太太喟叹,“养别人的孩子,养不熟的。” 傅怀景若有所思,看了看跪在客厅沙发旁边的傅铭宇。 傅铭宇一声不吭,低着头,乌黑凌乱的碎发从额前落下来,遮住一半阴郁的眉眼,唇角溢出苦涩。 ……养别人的孩子,养不熟的,他让她养了吗? 傅怀景无视了儿子的阴郁,就事论事道:“那还是个孩子呢,只有十六岁,能懂什么。自然是看到哪个家好,就喜欢哪个家。听说溪口村那个地方就是贫困县,穷山恶水的,人均收入一年就几千块。孩子在这种地方呆了十六年,没有恨保姆已经很好了。” 傅太太对着傅铭宇笑道:“所以说呀,养别人的孩子养不熟的。” 又道:“那个保姆的脑回路也真奇葩,好端端的,偷别人小孩干什么。她又不是偷去卖,如果偷去卖,我还觉得她偷得有点道理。可她偷去是自己养着。 ……她养别人的小孩干嘛?就不会自己生一个吗?难道她不会生?如果这保姆是结婚了生不出小孩,那去偷一个别人的,也还有点道理。可当时保姆也就十八岁而已,都还没结婚呢,她就知道自己不会生了?” 傅太太说了一长串。 傅怀景听得很绕,似乎是有点道理,不过这是别人家的家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傅怀景笑道:“我的太太,你住海边吗?管这么宽。不管那个保姆是出于什么目的偷的小孩,跟咱们也没有关系啊。” 傅太太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咱们的新兴项目不是需要江河科技的技术吗?” 说到这个,傅怀景的脸色不太好,眉头紧锁,“可是,江河科技的报价也太高了,要是跟江家合作,那我们的利润空间……”将会被压榨到鸡肋的程度。 傅太太撇撇嘴,“可我们有别的选择吗?这项技术是江河科技的专利,国内仅此一家。” 这也正是傅怀景烦恼的地方,江河科技正因为占着这些专利的优势,占尽了合作方的便宜。 跟江河科技合作,没有什么利润,就好像给江家打工赚钱似的。可要是不合作,没有江河科技的专利,他们的项目也做不了。 ……不过,这跟保姆有什么关系? “这是生意场上的事,你盯着人家保姆有什么用。” “我哪是盯着保姆,我是在考察小姑娘的人品呢。要是傅家能跟江家联姻,那合作不就好说了吗?” “可你不是说在乡下养了十六年,再好的苗子都养坏了啊,要学识没学识,要素质没素质。这样的女孩子不配做我家的少夫人。” 傅太太人往沙发上一靠,得意道:“谁说给铭顺联姻啊,可以给铭宇啊。铭宇虽然以后不会继承傅家,却也是一表人才,配别的千金配不上,配这个从乡下回来的丫头,却是刚刚好!” 傅太太这么一说,傅铭宇原本就病态苍白的脸,越加苍白, “妈妈……” 他猛地抬头喊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跪得太久了,没来得及说别的话,人就往前仆倒,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