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看到金胜财的表情，立刻便知晓了答案。</p>
于是也不待对方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p>
“所以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你既然和谢家二爷有交情。”</p>
“怎么舍近求远寻到了我头上？”</p>
“这南都市的天，毕竟是谢执政。”蒋守成说到这句话时，嘴角不禁上扬。</p>
金胜财脑海中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p>
这许多念头在触及蒋守成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全都化为了实话实说。</p>
“蒋总，不瞒您说。”</p>
“我早些年跟谢家二爷的确有点交情，可谢执政那儿，完完全全就是堵密不透风的墙。”</p>
金胜财言及此处，忍不住摇头苦笑。</p>
“莫说登门拜访，除过一些特殊场合，我私底下连谢执政的面都没见过。”</p>
“他只是让谢家二爷转达过我一句话，安安稳稳做生意，别搞这些歪门邪道。”</p>
“南都这么大，容得下普通百姓，也容得下一个安分守己的商人。”</p>
金胜财语气中有些唏嘘。</p>
谢恒劝诫他的这些话是堂堂正正的道理，听上去不存在任何问题。</p>
问题在于，当绝大多数人都在走小道时，那么在大道上的，便成了一人独行。</p>
独行，就意味着风险。</p>
何况还有豺狼鬣狗一般的同行，等着饮他的血，啮他的骨肉。</p>
蒋守成眼中神情毫无意外，仿佛预料到这本就是谢恒会说的话一般。</p>
只是听闻这话从金胜财口中说出来，他还是不免有些感慨。</p>
“谢执政两任南都，有谢家底蕴在，只要恪守本心兢兢业业。”</p>
“用不着太多做给人看的政绩，等熬够了时间，自然便能跃出南都。”</p>
他微眯着眼睛，浑然不管这隐有怨怼的话被旁人听去。</p>
“这便是我不甘心的地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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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一方不思进取，怎么替南都百姓谋福祉，又凭什么更进一步，留个烂摊子给下一任？”</p>
“便似金总你一般，辛辛苦苦挣扎奋斗，怎么偏偏就要处处受人钳制呢？”</p>
“你说对不对？”</p>
这些话莫说是金胜财不想听，就连被刀子抵住喉咙的曹志峰，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p>
蒋守成这种心机城府，居然说出这番耸人听闻的话，属实太不理智了些。</p>
可这些话无论如何已经落入了金胜财耳中，他只能缓缓闭上双眸。</p>
调整了一番情绪后，金胜财露出一脸的涩然苦笑。</p>
将在半空悬了半晌的手抵在一起，抱拳躬身。</p>
“承蒙蒋总厚爱，自今日起，我金胜财一定本本分分做事，再不敢奢求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p>
蒋守成欣慰一笑，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托住他的双手。</p>
“金总能有这样的觉悟，谢执政如果知晓，一定不吝夸赞！”</p>
金胜财顺势直起身子。</p>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读懂了对方心中的念头。</p>
金胜财知晓蒋守成那些话，就是摆明车马让他做抉择。</p>
不是表面意义上的合作和孝敬，而是真正的臣服。</p>
可用他小儿子和现在的老婆威胁在先，用话逼他在后，金胜财只能妥协。</p>
那句本本分分做事，潜台词便是本本分分替蒋总您办事，再不会和旁人扯上关系。</p>
蒋守成亦是清楚他听懂了自己言语中的深意，适才会心一笑。</p>
他不直接去找朱老，而是先来这里的原因便在于此。</p>
让自身陷入被动，从来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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