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守那双靴子锃亮,他来回地打量着对方。
他想起来,眼前的这名脚夫,前些几天进山途中被蟒蛇惊吓,他鞭打了这几个轿夫时有一位身材精壮的汉子,用身躯为身下个小的兄弟挡了几鞭,事后他自己也觉得这人有那么一点带头大哥的风范。
“你叫什么名字?”
“回刘司令!小的叫方山龙。”
“好!升官发财是人生喜庆之事,有想法是好事,但这洞说机关重重,摊上性命了可怨不得我,到了阴司之处不要告我刘某的刁帐。”
“不会的,若是那样也怪不得谁,只能说是小的无福消受罢了。”那汉子朗声说道。
“老封,听见没,都说这世界上无人不爱财,所以我从来都不信这样主义那样主义,一切都与我无关,唯有这钱啊,我喜欢呵呵所以为钱办事的人我也喜欢哈哈但是光拿钱不办事的人就是王八蛋你说是也不是老封?!”刘义守一脸狡黠地说。
“小的们,现在我们就要进洞了,凡事就得听这封道长的吩咐,他说不能做的就千万别做,有命使钱才是王道,都听清楚了没有?不明白的我就用枪对他的脑门来一下。”
这些团丁齐声:都听大帅的
“错了!进洞处事都得听封道长的,这不是拍我马屁的时候,各自小心行事。”
清风道长让每六人为一队前后依次进入洞内,各队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若遇紧急状况可相互援手,另一方面,如遇不测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入洞后,众人发现这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石洞,一道长长的青石梯向斜下方延伸
每人手上的火把哧哧地燃烧,众人的头上则是悬于洞顶犬牙交错的石钟乳,一滴水珠子滴在江水的面颊上冰凉无比。
江水心里也纳闷至极:这些时间总老是钻洞,前几天与这封前辈去刘义守的家走了一趟,好家伙,被人家逮了个正着,这回可不一样,弄不好这一号人马还能全身而退吗?
看了看身边的清风道长自在入洞后就一声不吭,双眸如同鹰眼一般环视四周。
在方山龙带着他的几个兄弟走再队伍最前面,火把被浓密的雾气所笼罩,十多米开外幽深不可睹物,也不知其中隐藏何物,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蹑足前行。
黑暗之中,飞出一大群蝙蝠,突如其来的吱吱叫声引起队伍的一阵慌乱,前面有几个团丁的衣服不觉间竟被蝙蝠锋利的爪子划开几个口子。
在洞外,白天是晴天骄阳似火,队伍越是往山腹中深入,洞内此刻却是寒意渐渐袭来,身体脂肪少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御寒能力较差些,江水也感到双臂冰凉难耐,不住用手掌搓揉臂膀,再回头看清风道长泰然自若,看来这内家功夫丹田提气果然名不虚传呐,老子好歹也是十七八的小伙子竟比不上一老头,哎!有时间向这封前辈讨教一番。
再看这刘义守,此刻也正从英式丛林服口袋中取出一银亮铁盒,连喝了几口洋酒,他脸上红晕,也没有刚开始入洞被洞内寒气侵袭身子发抖的窘态,此时他两眼放光,一心都在想这堆积如山的财宝到底在哪个地方,我的乖乖。
行约半个时辰,狭窄的通道让人窒息感觉逐渐消失,众人来到一大石台,台下深不可测,四面云蒸霞蔚别有一番洞天,石台上很是平坦。
清风道长从怀中抽出一棉布巾,淋上水然后半蒙面地戴上,众从见状也各自戴上先前准备的防毒之物,江水好奇地看见那刘义守和身后的张副官,此刻俩人如同变戏法般从行囊中取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山里的穷小子哪见过这玩意,两人戴在头上,两只眼睛被两个如村中教书先生的透明镜子罩住。整个头部也被严实地包裹着,这东西不知用何物制成看样子很有韧性,人的嘴的部位伸出一根软管接到腰间的小盒子,呼吸时发出呼咝呼咝的声响,看这造型与一头猪首差不多。
江水脸上也蒙着棉布,轻声地对清风道长说道:封老前辈,他们那几位头上戴的是什么?
“这是物件在叫防毒面具,能过滤掉一切有毒的气体,这东西一般人用不起,在黑市上都得花三四根大黄鱼才能买到。”
“有哪么神吗?怎么这么贵我的妈呀!”
“20多年前,那欧美列强在他们那块土地上干了几年大仗,从国民四年一直干到民国七年,交战双方两军战壕对垒,各种要人命的和保人命的东西被那些自诩文明的西洋人造了出来,其中有这个玩意,它叫防毒面具,够丑的吧!据说由法兰西人发明的,一次德意普鲁士向驻守对面一公里外的法军阵地发射芥子气毒气弹,这种毒气若吸入过多会死在当场,吸入少量会使人致盲和引发肺部糜烂,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刚开始,法军以为是普通的榴蛋炮纷纷进入坑道掩体躲避,一阵炮轰之后,这边的士兵发现工事并没有预想中造成很大的损坏,但一股股臭鸡蛋扑面而来,似乎当时也没有谁知道这是毒气弹,整个驻地的军人无一例外地全体阵亡,当打扫战场时,人们发现所有阵亡士兵面部溃烂,口吐白沫死相极其恐怖,阵地所在地周围农庄的人畜,除圈舍内的猪竟无一只死亡,战地武器专家研究发现这些猪,通过用长长嘴拱地下的泥土,过滤掉芥子气而幸免于难,受到猪死中得活的启发而研究出防毒面具,则成为现在防毒的利器。”
“老封,你说的一套套的,在中央军校那会儿听教官也是这么说道过,你还真记住不少啊!这洋人还真有能人,一些不起眼的东西,他们一琢磨就能弄成一件了不起的物件,说到底还是我们国力弱啊!缺钱缺人才呐,哪天等老子有了更大的地盘,就多招纳各类人才效命于麾下该多好。”
“象杨芳馨老师这样人才是不是越多越好刘大帅?”那一旁的张副官来了这么一句。
“哈哈我老是想这财宝到是忘了这美人儿这一茬,张副官我真是罪过罪过!”
此刻江水一脸的怒火,被刘义守立马觉查到,马上又回到正形清了清嗓子:军人嘛,应该把儿女情场放到一边,要以国事为先嘛啊!”
“刘司令,哦!错了,应该是我们的刘大帅所言极是,您老人家常在我耳边所说的黄埔校训为行动的指引,做一番利国利民的大事。”
“哟!看不出刘二狗你小子也长能耐了啊!”刘义守对身后的一名团丁说道。
“这不是您老人家教得好嘛!要不然我怎能知道呢,您说是不是大帅?!”
江水心想,刘义守带的这些兵一个二个油嘴滑舌的,溜须拍马的我看占大多数,靠这些人能打胜仗鬼才信喽。
这三十人之众,齐聚这一石台四周烟雾缭绕,难道就此无路了吗?
江水在这昏暗光线反到目力极好,他拍了清风道长后背:“前辈!你看在洞壁左侧好象是有一条梯一直沿壁向前延伸。”
这时张副官手中的电筒一道光柱射向江水所指的方向,只见在电筒光源的照射下,一段长枕木插入山壁之中,每根有成人半步的间隔,下面壁面幽深不见底。
刘义守喜出望外:小的们!你们手上有电筒的快给我在这石台仔细找找,看看是否有路。”
“刘大帅,我这边有一根绳梯应该直达涯底,看样子年月已久,也不知道这梯子结不结文实”旱地龙说道。
刘义守一招手,只见那张山龙走到他近前:这次就看你们哥几个有没有这胆量了,若能好好地给我探路,成了,我刘某人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刘帅!俗话说得好富贵在险中求,这先行之路,我和这几个兄弟也想为你们蹚出一条道来。”
“好!是条汉子,我就喜欢你这种有胆之人,来人呀,快给这位张兄弟一支手枪,一支响箭、一把手电筒和几根长绳。”
张山龙和这几位脚夫将绳子打结好,捆扎在石台上一处突起的石头上,然后沿着绳梯将绳子往下一甩,一拱手道:兄弟先行探路,若能平安抵达,以张某的响箭为号。”
然后,他率先第一个面向石台崖壁,腰间别上手枪和响箭,双手紧抓长绳嘴巴咬住亮着的电手筒,一步步向下隐入云雾之中,其余的脚夫也紧随其后逐个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