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路之人

“南，在那边好好学习，不要不舍得花钱，吃点好的。” “妈，放心吧我在大学里过得很好。” 赵扶南挂断母亲的电话，迎着三月的冷风独自在操场漫无目的的行走。直到冷冽的寒风灌入赵扶南的衣领，赵扶南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好像自己很喜欢多想，思绪万千，却难以约束。低沉的情绪夹杂着冷风不断袭来，不过赵扶南并不排斥，他喜欢这种低沉的情绪，在低沉的情绪中自己会格外的平静。 十九岁，一无所有的自己，二流的大学，迷茫的生活，未来会通向怎样的道路。赵扶南不知道，他伸出手，感受着从手掌掠过的冷风，幻想着自己的自由，像风那样。 渴望自由时，便已不自由。 直到全身都被寒气浸透，赵扶南平静的返回宿舍，在路上赵扶南仔细想着今天的花费。 “早饭六块，午饭十块，晚饭十块，一瓶饮料三块，差不多三十块吗……还算说得过去。” 周围路过着形形色色的人，有互相依偎的亲密情侣，有说笑打闹的朋友，有匆匆赶路的同学。随着不断略过的行人，赵扶南内心愈发平静，他冥冥中好像看到。 自己孤身一人在独属于自己的道路愈行愈远。 赵扶南昏昏沉沉的来到宿舍门口，猛地推开门，舍友的聊天、游戏的音响、键盘的敲击等等的声音瞬间将赵扶南拉回现实。 赵扶南为了让自己不再生发更多念头，猛地栽倒在床上，在床上刷着短视频，沉浸在短视频的快乐中去了。 直到夜晚十一点断电熄灯，舍友们也纷纷上床躺下，沉浸在短视频的时候时间总是消磨得格外迅速，不可否认，这段时间是逃避现实的一个好归宿，足够停止那些不断生发的念头，只需要撑到第二天就足够了。 寒雾未散，早上6点的闹钟吵得赵扶南一整个宿舍都起床，赵扶南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大学生要上早自习，上了大学之后还要苦哈哈的早起。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赵扶南匆匆离开宿舍，直到清晨的冷风吹拂过脸颊，赵扶南才从昏昏欲睡的状态脱离。 等到教室，赵扶南轻车熟路的直奔最后一排，枯燥乏味的专业课，脾气奇怪的老师，还有上了半年学也没认全的同学，赵扶南眯起眼看着窗外的风景，任由心神散去。 因为不喜欢热闹的环境，赵扶南并没有参加什么社团和协会，大部分的空余时间都可以自己支配，赵扶南打了个哈欠，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一的兴趣貌似就是喜欢去写小说。 人生若白驹过隙，选择之后再无他路，一生看似走过多条道路，其实回头望去只是走了一条路。赵扶南想去创造更多的道路去体验，小说里的人物皆是自我的寄托。 等到一天的时间过去，晚上学生们都照例去上晚自习。 夜幕沉沉，晚自习点完名之后，赵扶南轻轻起身，套上外套就离开了教室。 夜色微凉，赵扶南直奔食堂的一个包子摊位，“陈姨，我来了。”赵扶南向包子铺的中年妇女点头致意。 陈姨笑着点头，“扶南，你先去把面揉了吧。” 包子铺是食堂里的一个普通窗口，而陈姨是这间包子铺的主人，五十岁的年纪，心地善良。赵扶南在晚自习的时候都会过来给陈姨打工，赚取三十块钱的工资。 三十块对于赵扶南来说已经是接近一天的饭钱了，每天花费三十元吃饭，光打工就可以省下接近九百块，对家庭负担的减轻有很大作用。 赵扶南洗过手，穿好围兜，卖力的揉搓着面团，想要包子面皮筋道，揉面绝对不能马虎。 赵扶南心里清楚陈姨是个好人，给自己一个打工的机会，赵扶南不愿意偷懒，打心底感谢陈姨。 等到赵扶南有些气喘吁吁，手上筋骨渐露，面团的揉搓也终于结束，又整理了一下明天需要的馅子，工作基本结束。 陈姨笑着说：“辛苦了，扶南。” 赵扶南报以微笑，随后赵扶南摸出手机，突然发现舍友给自己发的十几条消息。 赵扶南意识到可能出问题了，打开消息一看，“你快回来啊！自然地理的老李回来查人数了！” 赵扶南有些吃惊，以前大学老师从来不会关注学生的晚自习，今天突然来查人数，自己旷课的事估计被发现了。 “陈姨，我这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和陈姨打过招呼以后，赵扶南一路狂奔回教学楼。 等到赵扶南喘着粗气回到教室的时候，拉开教室的门，自然地理的老师已经站在讲台恭候多时了。 推门而入实在是太过显眼，“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这位同学啊。”老师的声音让全专业的人把目光都聚焦在了赵扶南身上。 伴随着地理老师的话，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在赵扶南身上。 老师冰冷的开口，“如果你对待学习是这个态度的话，我建议你以后再也不用来了。” 赵扶南感受着周围的目光，微微低头道：“不好意思老师。” “你干什么去了？”老师追问道。 赵扶南平静的回答“老师，我去打工了。” “你叫什么名字？”老师接着逼问道。 “赵扶南” 老师在讲台上高高在上的对着全专业的同学数落赵扶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这种人到了社会上，呵，也没什么用。” 赵扶南皱着眉头开口，“老师，晚自习没有课程安排，我旷课是我的不对，但也是无奈之举。” “才大一就旷课，更找一些借口，真是可笑。”老师讥讽的说到。 周围同学的目光都已经齐刷刷的扫过来，面对这种当众的羞辱赵扶南却异常的平静。 赵扶南轻轻拍去衣服上残余的面粉，“老师，并非所有人都家境优渥，我父亲早早去世，家里只有母亲做工作，旷课并非我愿，只是迫不得已。多省一点钱，母亲就会更轻松一点，这几十块钱或许对你们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于我来说是一天的花销，赵扶南绝无不尊重的意思，实在是抱歉了。“ 说完这些，赵扶南低着头转身推门离去。 教室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议论有嘲笑有可怜，不知多少种情绪交杂在这一间教室里，不过对于赵扶南来说却不那么重要，15岁那年赵扶南就被迫学会了不在意他们看法。 人来人往，皆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