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史蒂芬森略带敬意的长篇大论, 这封电报无疑精简了很多,除开官方问候语外,只有寥寥两句话吸引了希尔的目光: “已经够了希尔先生,无视法国的投降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这片土地,才是最为理智的选择。” “继续前进等待你的不是上帝的伊甸园而是无边的炼狱。” 比起上一份电报, 第二份无疑耗费了希尔更多的思考时间,头微微下垂,一方面是雪耻另一方面他不想得罪安布雷拉起码目前不想。 刚想下达撤退的命令, 话到嘴边却如同被巨石堵住了般,只能外泄微弱的气流。 望着地图桌上划着红圈的巴黎标志,希尔最终还是不甘心的开口道: “继续前进!” 清晨 伦敦战争办公大楼, 英美叙三国国旗罕见的飘扬在象征战争与和平、真相与正义及胜利的雕塑之上。 里侧的办公室中, 以丘吉尔为首的三国代表正焦急着等待着什么,稀薄的阳光通过纱窗渗了进来,平铺的地图上,划定了预计的进攻点与城市轰炸点。 一开始激烈的战事议论声逐渐放缓,最后变成了肉眼可见的沉寂。 没有人喜欢战争, 因为战争代表着血与火,代表着会死人会死很多人。 但唯独有一个人与这种氛围格格不入,副位的林立将烟丝敲紧,悠闲的把玩着打火机。 其实进攻计划一开始并没有美国的参与, 但得知有利可图的罗斯福马不停蹄的将人派了过来,想借着战后法国这块大蛋糕为其转嫁经济压力。 毕竟英国的殖民地美国搞不了也不敢动手脚,战败之际的法国显然给了他新的选择。 分点利益出去对于林立而言当然无所谓, 只要不触及安布雷拉的底线,分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很乐意给很多人分一口汤喝。 “林,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慌,如果德国继续进攻,今天或许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 丘吉尔打了个哈欠,漫长的等待外加紧绷的神经,对于他这种上年纪的老人来说,可不是一种好体验。 更何况最终的结果可能导致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格局,关乎着几十乃至上百万人的性命。 “?不丘吉尔先生,早已在全球经济危机爆发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记得我很早之前跟你说过的吗?经济问题才是一切混乱的本源,才是导致强国与强国兵戎相见的根本原因。” “除非哪一天,每个强国都掌握了能完全摧毁别国,别国也能摧毁自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时候,这种和平才能持续的长一点吧。” 丘吉尔微微点头,半开玩笑的说道: “林,假如真的有这种武器出现,那也多半是你的安布雷拉打造出来的。” 他单纯的认为林只不过是在借用典故闲聊, 殊不知安布雷拉的真的在打造一柄顷刻间决定战争走向的神兵。 而且这柄神兵已经进入了临近完成的熔炼阶段。 见丘吉尔认为自己在开玩笑,林立也不多做解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的口吻说道: “假如真的有,丘吉尔先生届时您可一定要同我一起来观摩观摩它的威力。” 话音刚落, 平静的房门被敲响,扫视一眼钟表三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回复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丘吉尔先生,德国方面没有回电。” 得到答案的众人并没有显得多释然,每个人轻叹一声的同时,一个接一个的将目光转移到林立身上像是群臣正在征求国王的开战命令。 林立举起手, 示意稍安勿躁后,冷着脸对传令员礼貌说道: “劳驾以我的名义再给希尔先生发一封电报,问候话术都不需要,电报员只需要帮我署个名,再帮我打一个字。” 几个小时后的下午 距离巴黎几十公里外的奥维尔小镇,作为梵高的长眠之地,希尔难得的在这里久留的了片刻。 对着眼前梵高的墓碑表达了些许身为画家的致敬后,举起画板粗略的用线条,勾勒出了一幅名为胜利之景的简笔画。 虽说大部队距离巴黎有八十公里的距离,但先遣部队恐怕已经踏上了巴黎的街道。 拒绝丘吉尔的命令对他而言更是一种难得的考验,每随着大部队往前一步,希尔就感觉安布雷拉的轰炸机顷刻间就会在他头顶投下烈火。 后悔与不甘两种情绪在心头蔓延, 让他想撤军但又不甘心撤军。 嗡—— 恍惚间希尔甚至真的听到了耳边有战斗机呼啸而过, 猛的抬头, 几架黑白涂装的安布雷拉天火轰炸机居然从想象中跑了出来,货真价实的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隐蔽!全体隐蔽!” 随行的隆美尔赶忙将身躯护在元首身上,但预料中的轰炸并没有到来。 轰炸机在他们头顶连续转了几圈后,投弹仓缓缓打开,无以计数的写着同一个字的白纸随着下降气流四散而落。 见目的达到,轰炸机一刻也不久留的转而消失在云层中,朝着反方向飞去。 约瑟夫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元首,又有一份电报,这次的署名是林立。” “念!” 约瑟夫的声音带上了些许颤抖, 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一个字念出来,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电报上只有一个词,滚!” 话刚说完, 无数写着t out的白纸散落在希尔身旁,随手拿起一张,因为过度的惊吓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还没等他站稳。 紧随而来的战斗群同时掠过天空,巨大的声浪又一次传入希尔耳边,像是在做出最后的警告。 等到空中的战斗机群散去, 希尔才从惶恐中缓过神,呆呆的望着巴黎的方向,散落的白纸像是千军万马般硬生生拦住了他的装甲集群。 硬生生将他的野心用一个滚字击的粉碎。 凝视着天空,希尔像是失去所有心气般,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吩咐前线部队都撤回来吧,巴黎是我们越过去的鸿沟,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