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下一场演讲在柏林市,两天后保罗总统组织的会议也正好在柏林举行,党内的几个政府高层提前得到了消息,这次会议十有八九和换届选举有关。” 约瑟夫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柏林内传回的报告,满是红血丝的双眼透着藏不住的劳累,如果说希尔是工人党的门面以及代表,那么他就是整个工人党的口舌和耳鼻。 不仅要保持本职的宣传工作不受影响,还要兼顾信息传递与审阅。 毫不夸张的说,约瑟夫只要敢休息一天,整个工人党就得陷入低效率的瘫痪。 “你觉得这次的总统的人选会是谁的。” 希尔话语间虽然依旧平淡,但微微眯起的双眼可以看出他对权力势在必得的渴望,保罗虽然履行了他的诺言允许工人党员在政府内任职。 但唯独对他是个特例。 希尔拥有的最高职位依旧只是一个挂职议员,就连党内的罗姆都拥有了比他还要高的官职,权力与声望的不匹配,让他越发忧虑工人党内乱的往事会不会又一次上演。 “不管他是谁的,希尔先生唯一能改变德国的人只有您,也只会是您,工人党已经在国会暂居了六成的席位,只要我们想德国这张空白的画纸终究会变成我们想要的名作。” 约瑟夫吩咐司机开车后,充满信心的表示道。 希尔喝了一口红茶,看着窗外穿戴齐整西装,扶腰从餐馆中走出的犹太富商,嘴里不禁喃喃道: “是啊创造一个更大更好的德国,一个只属于日耳曼人的德国,一个永远强盛的德国!!” 社会的风向朝着不经意的角度悄然转移,可只要能赚钱,威胁对于商人来说无足轻重,只要他们能付得起价格,他们甚至愿意出售吊死自己的绳子。 慕尼黑的郊外仓库, 厄多正和几个同僚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面粉。 “这些粮食只是一部分,其他几个仓库也堆满了面粉和其他食物,我已经和其他成员们打过招呼了,明天开始我们将全面缩减对慕尼黑的粮食供应。 “根据我的预估,粮食价格将在现今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五十,这可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啊各位,哪些穷鬼口袋里的钱将被我们一分不少的全部榨出来,跪下擦我们皮鞋恳求我们给他们一份工作。”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粮食商人,举起杯中的啤酒高声欢庆道: “各位预祝我们的成功!” 众人一个接一个接过侍从手中的酒杯,附和道: “预祝成功!” 隔天下午, 昨天的演讲对海德拉来说宛如一场不愿醒来的幻梦,直到带着免费的面包和啤酒走到家,他才被两个孩子的轻呼声唤醒。 可演讲终归只是演讲,对于这操蛋的现实而言只有精神上的聊以慰藉。 如果演讲中的世界变成真的那该有多好。 海德拉穿上缝补上的大衣,快步朝着不远处的面包店走去,摸了摸口袋中皱巴巴的钞票,刚准备老老实实去排队、 前方嘈杂的争吵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昨天还能买到两条面包,才仅仅过去一天你告诉我,只能买半条?你当我是傻瓜还是冤大头?” 一个满脸煤污的煤矿工人怒声质问道。 “抱歉先生,请您不要让我难做,我也只是个打工的,这都是索林老板定的价格,而且现在慕尼黑的说有面包店的食物价格都在上涨,我们这个价钱已经算低的了,如果您不满意的话,我把钱\" “不许退!” 女销售员刚准备把钞票递回去, 背后传来的一声冷哼打断了她的动作,穿戴得体的面包店老板快步从二楼走了下来,冷冽的双眼不懈的巡视众人,仿佛他才是占理的那一方。 “穷鬼,吃不起面包就滚回去饿肚子,我这可不欢迎从下水道爬出来满身污垢的老鼠。” 面包店老板一把拽过钞票,满脸不屑的一把扔在地上,接着对后方排队的众人说道: “我再重申一遍,我这不欢迎没有钱的穷鬼。” 看着弯腰捡钱的煤炭工人,沉寂没多久的怒火涌上心头,海德拉攥紧拳头挤开人群,怒声道: “你刚才说什么?” “哦!没想到一群穷鬼之中还混进去了一个聋子,我说,没有钱!就滚!!” 老板凑到他的耳旁大声说道。 昨天演讲的话再次涌上心头,海德拉一拳砸在了这个该死的犹太人脸上。 面包店老板鼻头一酸,温热的鼻血流了出来, “你这个疯子!快报警!!快报警把这个混蛋抓进警局!!” “滚出我的国家!该死的蛀虫!!” 已经失去理智的海德拉不依不饶的揪起他的衣领,对着眼前这张令人作呕的肥脸一阵痛殴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想到昨天希尔在演讲台上的高声阔谈。 海德拉也学着他的模样,对着围观众人说道: “这些人已经夺走了我们的财富,我们的尊严,如果我们再不反抗下一次他们连我们的生命也不会放过,我们应该凭借我们自己的努力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这不是犯罪,这是一场公正的审判。” 海德拉一脚将面包店老板踢晕过去,接着随手拿起一根铁棍猛地砸碎了面包展台上的玻璃,接着说道: “来吧跟随我取回你们自己的东西!”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住了,不知谁率先踏出了第一步接过了海德拉手中的面包,而后一个又一个民众围了上来将面包不停的往自己所有能装的口袋中塞。 一家面包店并不能满足愈发壮大人流的胃口, 许多人加入到了这场复仇的盛宴中,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冲进犹太人开设的店铺中准备为自己的生存讨一个希望。 短短一天时间, 慕尼黑所有犹太人开设的店铺都被砸了个遍,碎掉的玻璃铺满了街道,一箱又一箱被锁起来的食物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而这对于席卷整个德国的大势而言只不过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