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周大夫,你别看咱村的周大夫就是个小小的赤脚大夫,可是他看病的手艺好着呢! 像前几天,受邀去隔壁大队看老母猪下崽,那本事可是杠杠的,一胎十二头猪崽子呀,全给活了下来。 还有春耕那会儿,另一个大队的主劳力老黄牛,被铁犁头给伤了腿,也是他给治好的。 还有那谁,谁家的……” 大队长将周大夫最近半年的丰功伟绩给一件件的点数了出来,就为了证明周大夫的医术高明。 大队长这么一说,原本有些想法的李保山支书瞬间没了,甚至还表现得满脸抗拒,不想要周大夫给他看病。 虽然他知道这个周大夫不仅治人也治牲畜,但就是心里头膈应,感觉自己就是大队长口中的那猪那牛!! 明知道这么想不对,是自讨苦吃,可就是没办法忽略了去。 不只是李保山支书膈应,就是林大闻也膈应,嘴角在那一个劲的抽抽,很是一言难尽。 因为他也曾找过周大夫看病。 他不由也幻想到自己被周大夫当做牲畜医治的画面。 大队长却仿佛感觉不到李保山支书的抗拒和尴尬,一个劲的推荐周大夫。 “不过老李啊,你放心,我们村的周大夫不仅仅在医治牲畜这方面的手艺好,就是给人看病也不差的。 咱这方圆十里,哪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来找他? 我这就去请他过来给你看看到底啥问题?有啥问题咱就立马上手治,绝不耽搁。 如果你这问题大了,咱就立马去医院看病做手术,一定让你健康好起来。” “当然了,你也别担心钱的事!钱咱不缺。 若是前几年,咱队里确实是穷,连吃顿肉都只能等到杀年猪,去医院花销大,肯定是不舍得去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真不一样了,你作为大队支书应该是有目共睹的。 咱林村生产大队开展的副业小作坊目前运行状况良好,给大家分红之后队里也攒了一点钱。 这些钱用来负责你的医疗费用,那也是妥妥的!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一切医疗费,队里给你出!”大队长也道。 “更别提咱罗书记了,他这么器重你,是肯定不会不管你的,他肯定是要积极向组织申请医疗补贴的……” 总之这一通啰里吧嗦一大堆下来,就一个意思:你讹谁都行,别找他!! “不用!不用带我去医院,我没事,不用去医院!”李保山支书一直垂下来的眼眸中眸光不自觉闪了闪,是清晰可见的意动。 但是他却将眼底的意动给隐藏起来,颇大公无私道:“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只是一些小问题罢了,等会儿我自己去找周大夫看看,不用去医院。 咱们林村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我所做出的贡献简直不值一提,怎么好意思占集体的便宜。 等哪一天我真的不行了,再劳烦队上。” 找周大夫看病是不可能看的,他打死也不去!! “那我们现在送你去周大夫家?或者说我们去把周大夫叫过来给你看看?”大队长积极道。 林大闻默默给自己这个大哥竖起大拇指。 “不用,我自己心里有数,待会儿我自己去!” 李保山支书自然知道大队长兄弟俩不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的身体,而是担心自己出事,最后赖上他们。 所以打算找个人将他甩给对方,让对方负责看着他,他们好找机会逃走。 但这是不可能的! 李保山支书这次叫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谈正事,自然不可能会让他们就这么逃走。 所以,“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那就尽快将事情谈妥,我才能更快的去找周大夫看病。” 大夫是一定要看的,可别身体真有什么毛病而追悔莫及。 大队长:……娘娘的!就知道这个老蔫货没那么容易打发掉!好气哦!! 林大闻:……没完没了了是吧!信不信老子直接将你提溜到周大夫家去,让他给你这个畜生看病!最好实施阉割手术,终绝后患。 “林大队长,林同志,对于这个文件,你们应该没有任何异议了吧?”李保山支书不管他们心里怎么骂自己,直接切入主题。 “有,非常有!”大队长和林大闻对视一眼后,直接道。 “什么意见?” “小作坊是为了给林村社员增加额外收入才成立的,属于林村生产大队的,任何外村人不能插手,甚至觊觎掠夺于它!就是上面也不行!”大队长义正言辞道。 “对!小作坊是我们大家的,绝对不允许一个外人进来对其指手画脚。 小作坊是我们林村社员的小银行,不是上面人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 我们要为小林知青负责,要为自己负责,更要为林村几百个生产社员负责!”林大闻也慷慨激昂宣誓。 见兄弟俩这般抗拒,坚决不同意,李保山支书没有多大意外,他在收到信件之时,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更别说他之前还单独见过林娇娇。 但是并不代表难做就不做了,“二位的意思和顾虑我明白,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上面安排人下来不是为了争什么权夺什么利,他只是奉了上面领导的安排,带着优秀的管理技能下来帮助我们将小作坊带更高,做得更强罢了。 你们不要想太多,小作坊不会被抢走,它还是属于林村生产大队,继续为我们林村所有社员挣钱过好日子的!” 当然是属于林村生产大队的,因为小作坊的所有权只是从林大闻和林娇娇身上换到了 他身上。 他是林村的人,自然是属于林村生产大队的! 大队长和林大闻下意识看向对方,“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李保山支书神色稳定道:“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和罗主任商量讨论过了。咱们林村的这个生产小作坊虽然看着利润可观,但也仅仅只是对其他大队,对我们林村的所有社员来说,但是放在那些国营大厂面前,不过是一个大人和一个刚从娘胎出来的巴掌大婴儿。 你觉得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既然没有什么可比性,那他们看上了我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