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裴老四带着罗通等人绕过一座山脚,沿着山坳向里面走了一段,就停了下来:“罗大人,姚五村就在前面了。” 罗通拿出望远镜,打开夜视模式,在270米外,确实影影绰绰地有几幢房子。 “裴老四,你就在这里守着,等我们。”罗通转过头吩咐裴老四。 “罗大人,您是信不过我的功夫吗?”裴老四有点不满意,自己虽然输给了韦力豪,但这种事把自己摘出去,就显得自己太弱了。 “不是,你留在这里,万一有漏网之鱼朝这边跑,你就截住他,生死不论,回去我给你在千户面前请功。”罗通知道裴老四的想法,就给了他一个他能接受的理由。 “得令。”裴老四抽出单刀,闪进旁边的草丛里,动作丝滑顺畅,让罗通也不禁暗赞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 罗通小队碰头在一起,罗通刚刚看过地形,蹲下来小声地分配任务:“洪丽,你到右侧找个阻击点,防止敌人四散逃跑,许亚轩到左侧,阿豪、老康,我们三个进村,先迂回到最后面,从后向前逐屋排查。都清楚了没有?” “收到!”四个人整齐地回答道。 “检查装备!”罗通下令的同时,自己也哗啦啦拉开枪栓,把自己的枪检查完毕。其他几人也把枪栓拉得哗啦啦直响。 “行动!” 随着罗通一声令下,小队散开,各自寻找自己的战位。韦力豪走在前面,罗通和康思俊警戒两侧,悄悄地从房子中间,向村后迂回过去。 山野间突然起风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随风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罗通心头不由得一紧,韦力豪默契地加快了穿插的脚步,几分钟后,三个人已经站到了最后一幢房子后面的高处。 姚五村的房子一共有六幢,沿着山坳像喇叭口一样放射排列,整体上像一个被拉长的三角形,现在罗通等人就在三角形锐角的顶点位置。 与那约洛霍通的房子不同的是,这里的房子都没有栅栏,房子和房子之间的间隔很大。 罗通抽出手枪,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房子,竖起耳朵来听了听房子里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反馈,整个房子死一般的沉寂。 罗通转到房子的正门前面,狭小的木门虚掩着,微风吹过的时候,发出瘆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罗通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红外夜视仪上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但房间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幢房子不大,里面有一面间壁墙,隔出内外两个房间。罗通抽出手电,打开紫光模式,只见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 三个人仔细查看了这幢房子,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一个白天看上去会极其可怖的案发现场。 罗通一摆手,三个人退出房子,继续向前,奔着两幢并列在一起的房子摸去。就在靠近房子的时候,罗通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黑暗中韦力豪和康思俊也点了点头,他们也听到了这几乎微不可察的哭声。 这是个令人振奋的发现,这哭声或许意味着姚五村仍然有活人。罗通猫着腰快走几步,靠到有哭声的房子的后墙上。在哭声中,还掺杂着至少两个男人粗重的呼噜声。 三个人绕到屋子前,一股骚臭的气息混着血腥味从屋子里传出来,房门同样虚掩着,借着月光,罗通看到一个近乎赤裸的女人被吊在房梁上,刚刚的啜涕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炕上,有两个四仰八叉的壮汉正打着呼噜,兀自睡得深沉。罗通把手枪悄悄地收起来,抽出匕首,对韦力豪和康思俊做了个手势。三个人同时动了起来,罗通扑向左边那个壮汉,匕首划开了他的喉咙。韦力豪扑向躺在炕上的另一个男人,手法极快地在他的肩膀处各扎了一刀,随后在他疼醒的一瞬间,一下把他的下巴卸了下来。那男人痛得在地上翻滚着,韦力豪上去又刺了他两刀,他不敢再挣扎了,才作罢。 康思俊在罗通两人动作的同时,冲上去割断了吊着女人的绳子,本想捂住女人的嘴不让她发声的,结果女人被折磨了这么久,早就不堪重负,绳子一松,整个人就滑落下来,竟是晕了过去。 罗通捡过绑着女人的绳子,把被韦力豪刺伤的那人的手脚捆了起来,用大毛语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那人一听到大毛语,顿时兴奋起来,不住地点着头。罗通低声用大毛语说道:“现在我把你的下巴装回去,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耍花样,不然我一刀就结果了你。” “呜呜呜……”那人不住地点着头。 罗通站到他面前,一个上勾拳,把他的下巴挂了上去,那人竟喜悦地脱口而出:“上帝呀,在这里遇到个新的大毛人真的不容易,你们也是哥萨克吗?” “别问我问题!”罗通恶狠狠地用大毛语问道:“你们有几个人?都是从哪里过来的?” “我们现在有六个人,我是明斯克人,明斯克你知道吗?”房间里的光线并没有充足到能看清每个人的脸,所以这个人一直以为罗通跟他一样是大毛人。 “离基辅不远的地方。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罗通接着问道。 “我记不得啦,我八岁的时候,就被蒙古人买了做奴隶,中间被转卖了几次,最后就到这里来了,要不是遇到哈巴罗夫,我可能还在被继续卖来卖去。”那人絮絮叨叨地说道:“听你们说话,就知道你们都是自由人,自由人可了不起了……” “剩下的四个人在哪里?”罗通冷冰冰地问道。 “在下面的那几幢房子里,谁知道呢?反正哪个房间里还有活着的女人,他们就睡在哪里。听着朋友,我建议你们也试一试这里的女人……”话音未落,罗通一个摆拳又把他的下巴砸脱臼了。 韦力豪跟在罗通和康思俊后面走出房间,临走时,回手一拳打在那个活着的人的喉结上,直接把他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