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在某些时候一种极为可怕的生物。 特别是当这个文化人对某些事件产生兴趣时,那是不搞清楚不会罢休。 得知易迟迟会催眠,还准备教闻时他们,药子叔跟看见新奇玩意的小孩儿似的,上蹿下跳表示他要围观。 如果可以,他也想学。 要是不让他围观,他不借地方,但可以做到保密。 还信誓旦旦承诺,催眠这事天知地知他们四人知,他绝不会泄露一星半点。 易迟迟倒是无所谓,催眠这门技术和医术刺绣一样,都吃天赋。 有人只需要点拨一下,就能搞清楚催眠的技巧和要点,从而搭配心理学完成对患者的催眠。 有人就算熟读心理学,也学不会催眠。 是人笨吗? 不是,就是没天赋。 天赋型选手在各行各业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货真价实的稀缺资源。 所以,“想学就学。” 她严肃道,“我只负责教,有没有天赋,能不能学会靠你们自己。” “懂!” 闻时他们点了点头,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易迟迟只需要把催眠术的技巧和要点教他们就行。 “行,整地方!” 队里人基本上都出去参加活动了,剩下那些不爱凑热闹的要不年纪大了,要么宅男宅女兼社恐人士。 当然,现在没这些说法,但天生不爱出门的人不少。 因此,附近就没什么人。 但闻时他们还是在药子叔的指挥下,谨慎转了一圈,才开始清地方腾空间让易迟迟有个安静的环境教他们。 很快,空间整理完毕。 易迟迟的教学正式开始,她先简单阐述了催眠和心理学的关联,随后进入主题。 这节课上了近两个小时,从暗示说到了眼睛技巧,接着是声音和语言技巧,随后是暗示和想象,最后是坐姿和环境。 “初学者坐姿、环境和道具都很重要,初学者的话我建议你们可以从这里下功夫。” 三人刷刷做笔记,闻声若有所思再次低头一顿猛写。 易迟迟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把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全部记了下来。 最后的总结倒是加入了自己的想法。 等他们放下笔,她笑眯眯问,“听完有什么感想?” “神奇!” “不可思议!” “跟听故事一样!”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评价,但眼里的震撼和惊奇却神奇的同步。 “我问的不是这个。” “???” “我是问你们想不想亲身上阵体验一下被催眠的感觉。” 这是能切身体验的? 闻时和贺云松见过章引被催眠的样子,不想内心深处的阴暗面被她催眠催出来,闻声忙不迭摇头表示拒绝。 易迟迟见此就挺失望,正准备说话,药子叔萌萌哒举起手。 “我想试试。 他眼里满是新奇,“作为新时代的赤脚医生,要有以身涉险为医学做贡献的精神和勇气。” 说着,他像是寻求赞同一般道,“迟迟,催眠是属于医学范畴吧?!” “不属于!” 易迟迟平静道,“催眠严格来说属于心理学的一部分,而心理学虽然在临床医学上有应用,却不属于医学类。” 药子叔恍然大悟,“懂了,开始吧。” 很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易迟迟嗯了声,懒洋洋站在他面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叔,你看着我的眼睛。” 说话间,她的声线变了。 变得更柔更轻,语调不急不缓,让人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阳春三月的和风细雨,又好似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温泉中。 身上骨头好似软了般,闻时他们端正地坐姿变得懈怠起来。 作为非直视易迟迟眼睛的人,他们俩的变化不大。 药子叔则不一样,直视着易迟迟双眼的他一开始还很冷静,觉得自己不会被催眠。 但和她对视没几秒,他发现易迟迟的眼神开始变了,本来就深的瞳仁像是补鞥深不见底的漩涡,拖拽着他的心神进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 蓝天、白云,鲜花,美人和数不清的瓜果、猪肉炖粉条,整只整只肥美无比的烧鸡、烤鸭,整头架在火堆上烤的油汪汪的烤全羊等等美味佳肴,让他进入了左拥右抱大快朵颐的欢乐场。 “美人来,哥哥喂你喝酒啾啾……” 他撅着嘴唇发出奇怪的声音,脸上表情荡漾。 闻时和贺云松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直呼卧槽,药子叔这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怎么如此的猥琐? 视线落到易迟迟脸上,闻时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古怪,没忍住心里的好奇道,“他看见什么了?” “你们男同志的最爱!” “啊???”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易迟迟似笑非笑,说得直白又坦荡。 “那这个梦有些美啊。” 贺云松的关注点与众不同,脸上也染上了几分羡慕,“实不相瞒,这样的梦我也想做。” 男儿志在四方,人生在世谁还没点梦想呢。 如果可以…… 算了,还是别可以的好。 现实清醒残酷又美妙,比虚无缥缈的美梦多姿多彩。 他还是喜欢这个贫穷的现实。 闻时没理他,而是跟好奇宝宝似的捏捏药子叔的胳膊,没反应。 拍拍他的脸,没反应。 拿着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眼神一如既往的直勾勾和空洞,跟傻子似的。 他转头看向易迟迟,“药子叔这种状态要保持多久?” “看你们想要他什么时候恢复。” 闻时眯了眯眼,“可以问话不?” “我可以,你们不可以。” “为什么?” “你们还没掌握声音的使用技巧,问了也是白问。” 闻时和贺云松不相信,不可否认易迟迟的声音确实好听,放轻放柔的时候最为动听,但他们的声音也不差。 “我觉得我可以。” 贺云松一本正经,强烈要求试试。 闻时也想试。 易迟迟没说话,而是直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想试就试,能试成功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于是,贺云松迫不及待试了,没成功。 闻时紧随其后,同样铩羽而归。 被两人行注目礼的易迟迟摸了摸鼻子,看着嘿嘿笑的药子叔有些犯愁,“我问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