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应该提醒过他吧?”沉乐诧异道。 沉让神色一言难尽,“嗯,可许招娣非要拉着李大夫,看看她脸上的伤痕,让他给她在人前作证。” “李大夫不愿意,对方强迫他闻,结果不出意料,李大夫受不了,当场吐了出来。” 沉乐:“……”好恶心,不愧是许招娣! 沉让瞧着乖巧可爱的妹妹,继续说道:“她还说,你打了她。” 沉乐镇定自若,主打一个死不承认,不悦地反驳:“我什么时候打过她?这是污蔑!” 沉让一脸认真地看着沉乐,观察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我们都知道你没有,但她说得有模有样,甚至连细节都说出来了,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沉乐心想可不是真的动过手么,但她不能承认这回事,皱起眉头假装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沉让对妹妹有千层滤镜,压根不信她的鬼话,冷笑一声,“谁知道呢,也许是想故意败坏,你的名声吧。” “……”沉乐有些心虚,没想到哥哥竟然对自己如此信任。 她垂眸不敢与沉让对视,佯装气愤地声讨:“她怎么能这样!” 沉让连忙安慰道:“别生气,我们都知道,真相是什么,不要被这种事情影响心情。” “我不会往心里去,气到我正合她意。”沉乐不高兴道。 “你心里明白就好。”沉让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里面味道不好,这热闹不凑也罢,待会儿我告诉你,你继续去外面吹吹风吧。” 沉乐摆手拒绝,“不了,我要看看,她还要怎么编排我!” 沉让尊重她的意见,没有坚持自己的看法,“那行,就在外面看,别进去。” - 许招娣屋内。 李大夫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嘴唇不停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晕倒过去。 他用手帕紧捂住嘴巴,脸色因过度用力而涨得通红。 行医多年,李大夫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有洁癖严重的,也有不讲卫生的。 但从未遇到过,这么会恶心人的病人。 尽管沉守忠在进屋前,已向他透露了一些信息,郑重地提醒过自己。 可眼前的恶臭,还是远远超出了,李大夫的预期。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许招娣这个可恶的老太婆,竟然强行拉住他,将自己那张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脸凑过来。 那一刻,说是天崩地塌不为过。 李大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许招娣的手,但对方却紧紧抓住自己不放,嘴里还不停地骂,沉老三家的小丫头。 “钱难挣,屎难吃”这句话的含义,李大夫算是深刻领会到了。 加价,必须加价,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所遭受的身心创伤。 - 李大夫向后退了十多步,就差一步出门了。 “许大娘,我真没看出什么痕迹,您身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有点劳累过度,晕倒时产生幻觉也是比较常见的。” 他看着嚎完抹眼泪的许招娣,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 “可这小贱人,她真的打了我啊。你们都不信我,非得要我死了,才肯相信啊?” 许招娣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李大夫,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不是,我没有,李大夫,她冤枉我!” 沉乐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悲愤。 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不会啊?村里随便抓个孩子,都会使这一招,大都是跟村里妇女学的。 沉乐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眼眶很快就红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她哽咽着,看向李大夫,“恶毒后奶,她就是想要我死!她恨不得把我给吃了呢!我才五岁大,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打得过她啊?” 沉乐一边抽泣着,一边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冤屈,“她要是想说打人的事情,也应该说是大人打的呀,为什么要冤枉我这个小孩子呢?” “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老实吗?故意坏我名声,让我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生活下去?” “难道非要逼得我去跳大河,以死来证明我的清白吗?” “你别哭啊。” 李大夫听到女孩,稚嫩而又委屈的话语,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他缓缓回过头,正好对上了,那双红彤彤的兔眼,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 李大夫想起身旁的沉老大,伸出手推了推他,“守国,快过去哄哄,你家侄女气哭了。” “让让,安慰一下你妹妹。” 沉守国对沉乐这个侄女,没有太厚的滤镜,心里其实也没底。 乐乐可是有前科的人,她以前真打过她后奶,所以她的话只能信一半。 “妹妹~” 沉让帮沉乐拭去眼泪,看着她泪眼汪汪,哭得脸都红了,顿时心疼不已,“别哭啊,你的眼泪很珍贵,她不配让你落泪。” “她说她的,我们说我们的。我们也可以出去,宣扬她的恶名。” “……” 沉乐不好直说,自己没事,暗示性地朝他眨眨眼。 “……” 沉让恍然大悟,心情沉重地拍了拍,沉乐的肩膀,渐渐沉默下来。 他真的相信妹妹受了大委屈,没想到终究是错付了。 - 沉老三这个后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东西。 她不仅对沉乐不好,还故意陷害她,简直恶毒的令人发指。 想到这里,李大夫不禁为沉乐感到,深深的同情和心疼。 可怜的孩子,许招娣看不惯会跟她儿子,争家产的沉守国几兄弟他可以理解,然而对方连五岁大的孩子都容不下,心眼未免也太小了。 李大夫不清楚具体情况,心里虽然有了些看法,但他做人做事一向谨慎,从不在人前议论。 他立刻转移话题,叮嘱许招娣,“您多多注意休息就行,就不用开药了,是药三分毒。“ ”您年纪也不小了,大家都知道您和您弟弟关系好,愿意为他奉献所有。但再好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 许招娣脸都绿了,关他屁事,她乐意至极。 合着她哭诉那么久,白哭了? 这人压根不按照,她安排的剧本走。 许招娣怨气满满,不甘心道:“李大夫,她说的通通都是假的,你要怎样才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