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白茯苓和李菊花,带着沉乐吃完早餐,便出发前往宝参堂中医馆。 医馆在街尾,地段不好却不影响,慕名而来的病人求诊。 她们来得早,来前打听过,医馆的开门时间。 想着早去早回,没想到这会儿,已经有人在排队等候。 沉乐睡了个好觉,虽没到生龙活虎的地步,但也恢复了些精气神,可以自己走路不用人抱。 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沉乐打了退堂鼓,拉着妈妈的棉裤,抬起头劝说她,”妈妈,要不咱回去了吧?我觉得我现在很好,不用看病了。” ”我想等你声音好了,再说这句话,更有说服力。” 白茯苓怕打击到闺女,都不好说她现在的声音很难听。 李菊花噗嗤一笑,知道小孩子都怕看医生,怕被扎针,笑着说,“乐乐,来都来了,看看再走。” 沉乐:“……”人太多了,完全没必要。 她这会儿确实还好,流一点点鼻涕,有一点点咳嗽,嗓子有一点点难受,没有别的问题。 她现在更想回家,探索空间奥秘。 昨天睡过去了,她都没来得及进去瞧瞧。 许前的空间有灵泉,不知道她的有没有? - 听读者说灵泉能够强身健体,多喝对身体有好处。 生病喝一口就能好,有神仙水还吃什么药? 中药比发烧神药安乃近还难吃,还没见到大夫让他看诊。 光是闻到医馆里,飘出来的熏人药味,沉乐就已经恨不得晕过去,借此逃过这一劫。 她个子小小的,眉眼精致,五官小巧,柔顺乌黑的头发,用一根根黑色头绳,编成了又细又长的辫子。 白净漂亮的小脸蛋上带着愁容,生动形象地诠释,什么叫人不大烦恼多。 那心事重重的小模样,可爱得令人心软乎。从她身边路过的人,无不瞧上几眼。 白茯苓和李菊花,看得忍俊不禁。 “你要是不想等,在妈妈怀里睡会儿?” 白茯苓弯下腰,捏住她的鹅蛋脸,询问。 ”不要,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沉乐回了神,老脸一红,之前是没力气,不得已才让妈妈抱。 现在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赖在她怀里。 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能够心安理得地让妈妈抱。 - 等待无疑是一件,很磨人的事情。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说的正是昨天县里,发生的‘大案’。 他们县里很久没有,出现过敌特的身影了。 没想到对方会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暴露真实身份,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这让他们忍不住怀疑,生活中是不是,也有敌特潜伏在身边? 眼前这一家人,都长得不错,且都是生面孔,经常来看病的患者,难免对她们多几分关注。 “噗……” “咳咳咳……” 听到她的大孩子言论,暗中关注她一举一动的病患和家属们,都忍不住笑出声。 沉乐:“……”她真的是大孩子,17岁年纪不小了。 大队里有些没被家里,当人看的姑娘都嫁人了! 她上辈子,也差点被老妖婆,称斤称两卖掉! 虽然她不想嫁人,不想随便地被人卖掉换取利益,但她还是认可自己是个大人。 沉乐小脸滚烫,郁闷地背对着她们,抱住妈妈大腿,暂时不想见人。 白茯苓捏了捏她绯红的小耳朵,愉悦地勾起唇角,“躲什么躲?你可是大孩子,大孩子自信勇敢,无所畏惧。” “妈~”沉乐摇头,甩开她的手,不让她打趣自己。 白茯苓笑得花枝乱颤,“哎~我的大闺女。” 沉乐气的暂时不想理她,扑向李菊花,神色严肃道:“大娘,长嫂如母,你快管管你弟妹。” “噗……” 现场的笑声不断,李菊花摸着她的头发,“你还懂这个?你知道的真多。” “……”听到大家不加收敛的笑声,沉乐不想说话。 沉乐自闭了,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 她不说话了,还不行吗?看他们怎么笑。 白茯苓将孩子从大嫂那里拉过来,捏住她气鼓鼓的脸,“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沉乐不理她,心思投入空间,寻找灵泉水的位置。 白茯苓:“像青蛙。” 沉乐知道自己不理她,也改变不了妈妈想逗她玩儿的心,眨眼一脸真诚地说:“像妈妈。” “哈哈哈。”李菊花不厚道地笑起来,虽然她不认可,孩子跟长辈开玩笑,挑战长辈权威,但不影响她看热闹。 “你可真是我的好闺女。” 白茯苓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嫩得出水的小脸蛋,肖似沉守军的眉眼,心说:牵强了大闺女,你明明更像你爹才对。 看来今天,她得给孩子单独买块小镜子,让她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她几乎没让乐乐单独碰过镜子,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说起来,她生的两个孩子,都更像沉守军,真是便宜他这狗男人了。 沉乐礼尚往来:“你也是我的好妈妈。” 李菊花为两人鼓掌,“行了,我亲眼见证了,你们感人的母女之情。你们母女俩都不赖,真是好极了。” 白茯苓、沉乐:“……”大可不必。 周围时不时传来的闷笑声,令母女俩非常想逃离现场,接下来都没有兴致说话。 \"……”李菊花还奇怪,她俩怎么忽然安静了下来,摸了摸鼻子,总不会和自己有关吧? - 排了两个多小时队,才轮到她们就医。 头顶悬着‘宝参堂’匾额,入门就能看见许多红木家具,供病患家属或者抓药的人歇息。 曲尺柜台隔开了抓药的人,比人还高的药柜里,满是琳琅满目的药材,令人目不暇接。 学徒抓起药来游刃有余,动作赏心悦目,完全没有受药柜上,那些眼花缭乱的药材名影响。 沉乐像个土包子似的东瞧瞧西看看,对什么都充满兴趣。 她上辈没来过这种地方,落水后也没有反反复复的发烧,最多只去过镇医院。 这也是她怀疑自己,被当做病毒清除的原因之一。 那时的她虚弱不堪,毫无反击之力,小孩由于救治不力,死于发烧很正常。 她有很多次都感觉自己要死了,可还是凭借,一口名为不甘的怨气,顽强地活了下来。 人没死,空间到手。 大仇未报,但让许前倒了霉。 书里有写,他机缘不断,是天选之子。 且等着瞧,这辈子他一个也别想得到。 天选之子?这辈子就老实当他的社会败类吧。 - 沉乐以前生的也不是大病,根本没到来县里看病的地步。 等年龄大了后,她家境况不好,也没钱来这里看病。 那时大队成了大队长的一言堂,收了许家好处,就算他们家有人病重,他也不会给她开介绍信。 幸好李大夫学医熬出头了,他那一手银针,一扎一个准,见效快就是有点疼,大病小病都能治。 沉乐跟在大人身后,缓慢地进入诊室。 大夫是个头发花白的六旬老人,面色看起来有些疲惫,话说的倒是中气十足:“小姑娘,坐过来。” 沉乐坐了过去,把手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