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妈妈因身体虚弱，被继父强制住院住了五天。肖晓一直陪在她身边。 视频曝光后，她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弦似乎都松了。有了视频这一物证，即使他们一手遮天，也逃不过法律与人民的监督。 就在肖晓帮着妈妈办理出院手续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肖晓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飒爽干脆的女声。 肖晓并没有备注这个号码，她也不知道是谁。 “你是？”她一边默默开启录音功能，一边问。 “我是警局的赵含。”那边的声音这般介绍自己。 肖晓恍惚想起前几日在警局给自己做笔录的女警。那时她也自我介绍过，似乎就是姓赵。 肖晓思及此，很客气地唤道：“赵警官。”她顿了一顿，“是案子有进展了吗？” 这是她最期盼听见的结果。 “王奇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现如今已满24小时，我们按规定是要放他离开的。”她说这话时，将语音及语速放得很慢。 肖晓握手机的手此时有些颤抖。 她恨现在的刑讯为何不能用刑法，满清十大酷刑都给他用上去，她就不信，那王奇能忍住不招。 “还有办法吗？”她忍着满腔的恨意，只是这般平静的问。 只是她自认为平静的问话，声音却是一颤三转，抖得不像话。 “他说，你们同校的一个学生应是看见些什么的。”赵含说。 肖晓的心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时而上，时而下。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问道：“谁啊？” “周琛。”赵含说，“你认识他吗？” 她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里坐着的男生，个子很高，坐在审讯椅上，一双长腿都无法舒展，他目光平静，面无表情，全然不像一个高中生的表现。 “嗯，他在我们学校很有名。”肖晓唇角颤了颤。 她就知道，这事与周琛脱不了关系。 “我之前说过的，我姐姐暗恋他。”她补充道。 “他在学校，有什么谈得来的人吗？”赵含继续问。 肖晓沉默了片刻，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沈姳。 在她看来，周琛在学校里，与沈姳最谈得来。 夏江与杜华只是他手下的喽啰，平日里看他的态度，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而对于秦珊珊，周琛一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然而，自沈姳出现后，周琛对她颇感兴趣，两人相识不久，却相谈甚欢。周琛甚至带她参加自己校外的朋友聚会，俨然是将她作为女朋友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圈了。 “他在学校里走得近的就两个男生，算是他的小弟。校内有传言，他与秦珊珊有婚约，关系也不差。”肖晓说完，停顿了一下，“还有一个新来的转校生，周琛似乎很喜欢她。”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赵含看着审讯室里软硬不吃的少年，挂了电话转身往警局外走去。 警局门口，赵含正与李桦打了个照面。 “小含，往哪里去？”李桦开口叫住她。 “李队，你那监控调回来了？”赵含停住了脚步。 李桦摇了摇头。 那家私人会所背后有些势力，在给那些人打掩护。但抓不到会所的命脉，最多也就联系别的部门的同事关照关照，让他们停业整顿一段时间。 “那小子嘴严得很，进局里小半天了，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过。”赵含眼神示意审讯室。 李桦会意，点了点头：“那你准备去哪里？” 赵含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去他学校看看。” 顺便再看看，受害者跳楼的第一现场。 只可惜，当时那个案子被当成普通的跳楼自杀案件，尸体并没有经过尸检，为现如今查案的过程增加了许多难度。 “那你去吧。”李桦挥挥手，“我去会会那小子。” 他指着审讯室的方向。 赵含笑了一下，任他去碰壁。 开着车去往相尚高中的路上，赵含脑海中一直想着肖晓的话。 两个小弟，一个关系不远不近的疑似未婚妻，一个有些好感的女生…… 赵含决定先去会会两个小弟。 她将车停在学校车库，拿着车钥匙下车之际，便觉有人在看着她。 她见肖晓依旧一副扭着脖子的倔强模样，再接再厉，“聪明人报仇，应懂得让自己全身而退。想想你妈妈，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肖晓红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一个人心里藏着这么个天大的秘密，不敢跟妈妈说，也没有人听她倾诉。乍然得知谋划已久的事情即将落空，如何不失控。 “我能还原视频。”沈姳赶紧说。 肖晓果真立马安静了下来，不敢置信道：“果真？” 不怪她不相信，若是沈姳一早有办法，如何会让她去找那黑客。 沈姳点点头，安抚道：“等我几分钟。” 她也没有把握，但系统说可以，她也只能姑且信一信。至少，到目前为止，系统答应过她的事，没有办不到的。 过了约莫五分钟，沈姳见到视频文件夹里的那个视频果然恢复了。 她赶紧递给肖晓看：“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得赶紧处理。” 肖晓将视频又发了一份到自己手机，当机立断道：“我现在就去报警。” 之前她因为手里有视频，有恃无恐，才想着等证人到位再一起去。 现如今看来，还是耽搁不得。视频能被删一次，就可能出现第二次。 白琼连忙拉住她，小心翼翼道：“他们家在市里有头有脸，警局里会不会有他们的人？” 似陈天赐那般肆无忌惮的人，她不相信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一干就是这么个人神共愤的事。然而，这些年也没有听说过陈家出了什么新闻。 沈姳与肖晓对视一眼。 白琼所言，不无可能。 “那就先把视频里姐姐的脸打上马赛克，发到网上去。”沈姳想了许久，才这般说。 现在的网友，堪比私家侦探。视频一发，只怕没多久就能知道，视频中的施暴者是谁。 网民中鱼龙混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