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姳嘴上说着等两天，过了两天，仍然没有动静。 她在家里躺尸了两天之后，又开始了收快递的日常。 她刚从南京回来，就在网上下单了一系列特殊用品。譬如防狼喷雾、防狼电击棒、瑞士军刀……外加一堆的生活用品和零食。 反正现在储物戒的空间大，不怕塞不下。 【宿主打算什么时候开启第三个位面？】 沈姳不急，她喜欢看着系统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怕失败。】 沈姳索性就把自己的担忧大剌剌地说出来。实际上，她想示系统以弱，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在意，就输了。 【任务过程中，系统会为宿主提供帮助。】 系统毫不犹豫地说。 【我知道，信仰值兑换商城里的东西嘛。】沈姳接话，【我还是担心。】 系统沉默了片刻，又说：【在位面中，系统可为宿主做一件事。】 沈姳眼睛一亮，果然，价码都是谈出来的。她痛心疾首，都不知道以前吃了多少的亏。 【什么事都行？】沈姳压下心中的喜意，【杀人放火，违反法律都可以吗？】 系统沉默了。 它可能都没想到，经历过第二个位面的洗礼，沈姳已经能把杀人放火挂在嘴边了。 【不行，系统不直接提供伤害。】 系统仍然在挣扎着。 但沈姳的目的并非如此，她笑道：【不杀人放火也行，但是我要五件事。】 多争取一件是一件。 【太多了，两件。】系统也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那折中，三件。】沈姳一锤定音，【再少那就先不开了，我再休息休息，做足心理准备再说。】 她本来的目标就是三件事，说五件，就是给系统讨价还价的空间。 沈姳表面上没甚反应，心里一直等着系统的回复。 【可以。】她听到系统如此说。 这就对了嘛。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那开始吧。”沈姳笑着对系统说，仿佛刚刚排斥做任务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进入系统，打开任务面板，看到悬浮在空中的十八个任务球。 选哪一个呢？ 每个球代表着不同的任务，任务难度与方式也各不相同。 这个选择，至关重要。 沈姳看着别无二致的任务球，选择困难症都犯了。 她咬咬牙，点着任务球，嘴里喃喃念着：“点兵点将，点到……” “这个。”她指着淹没在众球之中的幸运球。 虚空中出现一个画面：夜色深重的天台上，借着月华，依稀能看见天台的栏杆边上，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她抬头看着天，不言不语，周身充满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那破碎感，简直绝了！ 直到那个身影翻越了栏杆，沈姳才如梦初醒。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祈祷者的名字，就点进她的头像。 沈姳来不及管其他，几步上前，提溜起女孩的后领，一把将她从天台边缘拉了回来，趁她还未反应过来，又把她从栏杆外抱了进来。 “别管我，不要管我。”女孩反应过来，剧烈地挣扎起来。 沈姳哪里敢放手。她死死抱着女孩的腹部，脸贴着她的背，死活就是不撒手。 “有事好商量。”沈姳喘着气，“有希望，还有希望的。” 她不是个安慰人的料，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我没脸见人了。”不知是因为哪句话，女孩瞬间卸了力，从一头悍不畏死的小牛犊变成了一个小可怜。 沈姳抬手想摸摸她的头，突然想起了狗子。 她心中有些酸楚，放下手，安慰道：“哪里就到了不能活的地步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解决，然后咱们继续光明正大地活。” 说完，她又补了句：“也总比死在这个暗夜里，叫旁人多个谈资好。” “她们惯来是会说嘴的，就算我不跳，她们还是要说。”女孩抬起头，月光下，一张白皙的小脸映入眼帘。 瘦削的小脸上，隐隐约约的淤青叫人心生怜惜。 沈姳伸手掰过女孩的脸，一脸的寒意，问：“她们打你了？” 看着女孩身上的校服与伤痕，沈姳已经猜到了这次的任务是什么，祈祷者又在经历什么。 沈姳这近三十年来的人生，一路上顺风顺水，基本上没遇上什么恶人。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人性的提防与戒备。 法制新闻上，校园暴力屡见不鲜。随着近年来短视频的发展，校园暴力更是无处遁形。 更甚至，沈姳在心理科诊室外见到的那么多的青少年中，不乏在学校受到排挤的人。 暴力与冷暴力，都是一种霸凌。 女孩许是受尽了人情冷漠，乍然听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关怀，竟是一愣。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天色太黑，沈姳只能隐隐看见女孩微肿的脸颊与嘴角的淤青。 “跟老师说过吗？”沈姳轻声问她，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女孩点点头。 “老师批评过她们，还叫了家长。”女孩无声流着泪，“可是，就过了四五天，她们又开始了，比之前还过分。” 更过分的事是什么，女孩并没有说。只是想到女孩一开始脱口而出的“没脸见人”，沈姳似有所悟。 霸凌中，有一种方式尤为让受害者崩溃。 霸凌者强行将受害者的衣物脱掉，拍照或视频，然后发给她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作为战利品，用以炫耀。 而那些照片或视频，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传播出去。届时，受害者周边的人都看过那些照片与视频，让她如何作想。 光是那种屈辱感，就能压垮一个人。 “所以，你就不敢再告诉老师了？”沈姳问她。 女孩点了点头。 沈姳想了想，问她：“那家里人知道吗？” 这事除了学校，最好是家长介入，才会更容易解决。 “他们，都不管我的。”女孩摇了摇头，惨笑一声。 沈姳听着她的笑声，感觉心都凉了一半。 从女孩的口中，沈姳知道了许多信息。 女孩名叫白琼，出生于一个偏远的山村。年幼时，她就跟着妈妈四处漂泊，直到五岁，终究在这座城市安了家。 自那时起，她又有了一个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