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p>
陆安吃了一惊。</p>
中午的时候，他亲眼看着方叔带着宝药欢天喜地的下山交接。</p>
怎么才半天的功夫，人就出事了？</p>
难道是半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p>
“怎么回事？”</p>
陆安低声询问道。</p>
陈二柱欲言又止，目光望向某处，那是薛长贵下榻的木屋。</p>
前者心中一沉。</p>
“是姓薛的干的？方叔现在怎么样？”</p>
陈二柱摇摇头。</p>
“不是他动的手，你记得吗？咱俩来这儿的第二天，有个家伙要抢咱们的药材，被方叔拦住了，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p>
“那个家伙，上次还故意推你下水……”</p>
陆安脑袋里轰的一声，整个人身躯一颤，往昔记忆点点涌来。</p>
“是杨……杨武干的？”</p>
陈二柱瞪大双眼，表情略显惶恐的点了点头。</p>
“没错，是他，但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p>
说话间，二人已经贴至人群，陆安也懒得招呼，不由分说挤了进去。</p>
只见方叔瘦弱的身躯，就那样被人搀着，半躺在泥地上，自口中流淌出来的鲜血，将胸前衣襟都是染得殷红一片。</p>
方叔并未昏迷，但受伤极重，一张脸苍白得有如金纸，气息也十分微弱。</p>
陆安蹲了下来，伸手去检查，前者却一把握住他的手掌。</p>
“小子，别白费力气。”</p>
“就断了几根骨头而已。”</p>
“死不了……”</p>
方叔剧烈咳嗽着，表情有些痛苦。</p>
陆安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p>
“杨武做了什么？”</p>
“他说那定魂草，是他早就发现的，让我交给他。”</p>
“我自然不肯……姓薛的，便让我们自己解决。”</p>
陆安眼眸低垂，左拳紧握。</p>
“即便是灵材，也不过多几十文赏钱，那家伙下这么重的手？”</p>
“已经过去了，你无须再问。”</p>
陆安摇摇头，他知道，方叔只不过是在劝慰他。</p>
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重伤成这样，身为剿奴而言，便失去了利用价值。</p>
没有价值的人，在薛长贵眼中，连条狗都不如，到时别说救治，怕是连饭食也懒得施舍。</p>
方叔现在是留了一口气，但如果他不管，对方又能活多久？</p>
“你不要意气用事，杨武心狠手辣，更何况，不一定全是他……”</p>
方叔手掌微微用力。</p>
他知道陆安在想什么，自己这个小同乡虽然为人木讷，沉默寡言，实际上却极为聪慧，不仅能识文断字，教给对方的东西，也只听一遍就能够掌握。</p>
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不谙世事？恰恰相反，姓陆的小子，活得也许比旁人更加通透。</p>
“你斗不过他们……”</p>
老人微微摇头，那双浑浊眼睛里，甚至带上了些许哀求之意。</p>
陆安并不作答。</p>
剿奴当中，有不少血气男儿，十几二十号人联合起来，有时候也颇具威力。</p>
为了方便管理，林家不仅派了驻山的管事，还设置两名剿头，杨武是另外一名。</p>
他和薛长贵都是一路货色，蛮不讲理，欺软怕硬，结党营私。</p>
杨武更是后者用来分化剿奴内部的钉子，以防哪天这帮“乌合之众”发了疯，合起伙来，咬他薛长贵一口。</p>
如果不是姓薛的默许，杨武哪敢如此猖狂？</p>
陆安知道，方叔是不想连累他。</p>
“没有您老，我上山的第二天就被打死了。”</p>
话音落下，陆安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物，又扭头看向陈二柱。</p>
“二柱，劳烦你去打碗清水来。” “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