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枫,你要知道,你既然做了这事,本宫便不可能当无事发生。你我这场情分,也就到此为止。” 季枫有话想说,最终只是低头。 月白:“季枫,其实充仪给过你很多次机会,要不然为何金尾和赤乌都有赐名,你和沈进却没有?金尾当初举荐你,充仪也觉得你不错,但充仪不信偌大的后宫云晖宫就没别个的眼线。沈进性莽,你却相反,太细腻成熟,哪像个寻常奴才?” “充仪瞧你从未做些不利于云晖宫的事,对你也是真心。这乌木盒,你是故意给鷞鸠瞧的吧?你这明晃晃地提醒却不肯亲口来报,待事发充仪驱逐了你,你图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这会儿,季枫顾不得别的了,红了眼:“季枫伺候充仪一场,是季枫得幸。宫里的奴才生死不由人,纵使奴才人在云晖宫,也逃不过后头人的掌控。不若叫充仪赐奴才一死,奴才也算死得其所。” “所以到底是谁?季枫你这狼心狗肺的就不相信充仪会为你安排退路吗?” 季枫眼里的光亮起又湮灭,还是开口了。 凤仪宫,帝后二人刚歇下。 “漫兮,外头是什么动静?” 漫兮还没开口,帝后二人便听得哭天喊地的声音了。 “求皇后娘娘给臣妾做主啊……呜呜呜……这宫里怎么会有如此坏心肝的贱婢要害臣妾啊!” 皇后坐起,淳祈帝觉得这声有些熟悉。 “漫兮,怎么回事?” 漫兮瞧皇后一眼,无奈道:“回娘娘,意充仪在殿外跪着。” 淳祈帝这会子清醒了,也坐起:“充仪所为何事?” “充仪没说,就是一个劲哭喊……” 淳祈帝怒:“有够她闹得,这么大晚上,闲得慌!” 话虽如此,淳祈帝还是下榻。 淳祈帝这样说了,皇后就不能了,尬笑道:“充仪到底年轻些,许是真有急事,臣妾去外头瞧瞧。” 淳祈帝应了一声:“朕与皇后一道。” 皇后的笑就泛着微苦了。 销雪见皇后出来了,就和看到救世主一样:“呜呜呜……皇后娘娘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皇后哑然:“充仪先起来,这么晚来找本宫,是怎么了?充仪也要先说说发生了什么,本宫才好评断不是。” “月白,你快把那阴沉木盒子拿来给皇后娘娘瞧一眼。拿远些,吓着我便罢了,可别再吓着皇后娘娘了。” 销雪借着鱼尾的力道起身,还故意摇晃了一下,靠在鱼尾身上,确实是一副委屈极了的柔弱模样。 月白上前,皇后疑惑这是闹哪门子幺蛾子? 漫兮先接过盒子,在红色的烛火下看了个依稀,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那盒子就摔到地上。 漫兮也忙不迭跪下。 帝后二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皇后:“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副模样!” 淳祈帝盯着那被砸落的盒子,已经散开:“江海,去拿来给朕。” “陛下!不可!陛下,皇后娘娘,那里头,那里头!那里头是兰修仪模样的人偶啊!插着针的……” “荒唐!”在宫里行厌胜之术,好大的胆子!淳祈帝,“江海!去瞧一眼。” 江海麻溜地滚过去,这东西,宁可信其有的,江海也怕。 抖着手揭开,又迅速合上,再把盒子拿起来:“陛下,确实是……” “皇后娘娘!今儿月兰贵妃可是才过头七啊,就有贱婢把这东西塞到云晖宫!好赖是臣妾发现了,不然……求皇后娘娘给臣妾做主啊,彻查是谁要陷害臣妾!” “若是陷害也便罢了,最多不过是叫陛下叫娘娘厌弃臣妾,叫臣妾郁郁寡欢,可这东西……如此阴损,今日能刻兰修仪,能放到臣妾宫里,那他日呢?要去扰得谁不能安寝啊!” “呜呜……这可真是吓坏臣妾了,都说头七之人会回来,这东西不会留住魂魄,赖在宫里吧!臣妾也不想大晚上叨扰娘娘的,可臣妾害怕啊!凤仪宫有龙凤庇佑,臣妾便是在这跪着睡着,也比在云晖宫强撑一夜好呜呜。” 皇后还有些惊魂未定,被销雪哭得心烦意乱:“充仪冷静一点,本宫和陛下都在。” 销雪应了两声,继续:“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素来贤明公正,待臣妾又好,臣妾是极其信任皇后娘娘,一定要把这委屈和皇后娘娘说,臣妾才安心啊!臣妾现在是不敢回云晖宫了,娘娘不若施舍块地给臣妾睡吧……娘娘一定晓得臣妾纯善的,会帮臣妾做主吧……” 没有证据的事儿,不就讲究个先发制人? “呜呜……臣妾一个打小女工都不曾做的,如何能弄出个如此精妙的刺绣?陛下和娘娘都待臣妾极好,月兰贵妃的病况臣妾压根不知道,臣妾做了最坏的事不过是用几盆花气了气月兰,没必要也压根没想过这玩意……臣妾真是不晓得得罪了谁。” “臣妾看,那人定是恨极了陛下啊,不若为何不放过臣妾和月兰呢?” 销雪抽抽嗒嗒,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淳祈帝听了个完全,一点睡意也没了:“江海,派人去各宫搜查,朕倒要看看,何人这般大胆!” 江海:“陛下,奴才瞧了,这人偶身上的料子,是最寻常的,便是那些个宝林那,也是能有的。” 销雪看向淳祈帝:“就知道陛下心疼臣妾!这东西总不能凭空出现,做了一定就有痕迹。就不知道云晖宫怎么会有如此配合的奴婢,陛下可要帮臣妾彻查一番宫里的奴婢啊,臣妾可都不敢信任人了。” 皇后眼睛一亮:“是了,这物件总不能凭空出现。是云晖宫那个婢子放的?可供出了谁人?” “若臣妾这般厉害就好了,臣妾就是查不到才更心慌。” 淳祈帝踹了一跤江海:“还不去!哪个宫有这料子都给朕查!皇后,你也派人同江海一道。” 销雪眨眼:“呜呜,就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最好了。” 销雪不说走,皇后也不说留,这事儿事发突然,皇后都有点懵:“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充仪先进屋喝杯热茶吧。是臣妾管理后宫不当,叫陛下遇着这事,陛下明儿还要早朝的,陛下不若先歇息吧。凤仪宫或者是华阳殿,臣妾派人伺候您更衣?” 皇后说这话时,销雪也眼巴巴地看淳祈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