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哂笑,也想起少时经历,但他只是忍着,暗地里报复回去,可不如这小郡主飒爽。 销雪看淳祈帝心情好,接着道:“妾可提前和您通过气儿,妾可不是什么好人,谁欺负妾,妾必得狠狠欺负回去。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妾可不会心疼花落,也从不想着给蚂蚁筑窝,世人总爱心疼弱者,可要妾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淳祈帝挑眉:“若如爱妃所言,打个架就算坏人了,那如朕这种生杀予夺的帝王,沾满血腥,又怎么不算坏呢?” 销雪眯眼,心说好啊狗皇帝又给我挖坑呢。 销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o)龠(yuè)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成王败寇,陛下不对心怀异心者狠辣,岂非对自身对百姓无情?一将功成万骨枯,陛下不对有碍社稷者无情,岂非对江山对朝纲失责?陛下如此,妾倒是喜欢得很,要妾说咱俩相配着呢。啧,妾一时多言了,陛下莫怪。” 淳祈帝心神震动:“这也是杂书上听得的?” 销雪傲娇道:“那是妾曾经的教书先生所言,但先生如今骨埋黄土,妾也时常可惜。” 淳祈帝看着小嫔妃,心说你还有什么惊喜为朕所不知? 淳祈帝:“好一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下泽被万物,圣人一视同仁,不求回报。此等警世之言,安宁当写下,朕该给朝堂那些书呆子活络头脑。” 销雪的手抬起,抚过淳祈帝眉间:“好陛下,妾答应您定写下,可明日再提笔也不迟,妾想着您今日天擦黑了才来,想必是案牍劳神?” 小嫔妃的眼满是忧心呢,被销雪这样一提,淳祈帝就颇觉几分累意。这有什么办法?嫣宝林小产,云氏来叫人,他总得来云玉殿的。 果然,又有内情,他看着是真不耐烦,还偏得做个决断。好了,好容易忙好了,嫔妃们是轻松了,说说嘴再在暗地里琢磨琢磨。他呢?一堆奏折没批呢,就连晚膳都是草草了事。 原想着一人独宿华阳殿,嘿,可空下来想到那小嫔妃幽怨的目光显得他和个负心汉一样。 想想也确实许久没看小嫔妃,小嫔妃不惹事今日也是倒霉,他来云玉殿安慰安慰也不是不行。政事繁累,指不定这小嫔妃又闹得他舒心爽快呢。 思及此,这不,就往云玉殿来了。 淳祈帝点头:“无爱妃在旁红袖添香朕还真有几分懒倦。” 销雪嘟囔道:“哼,陛下惯会作弄妾,要真念着妾,能不召妾去?要妾说谁让都是您自个儿的女人呢?妾可没法子。哼,妾又多话了,您就当没听见吧。” 淳祈帝轻啧一眼:“又开始说胡话?” 销雪嗯嗯应两声就转开话题:“妾忍不住嘛。妾心疼您呢,妾令人煨着冬瓜荷叶猪骨汤,清火滋补,陛下要不尝尝?” 淳祈帝心情好了,精神有了,那馋虫就上来了:“这汤倒是未曾听说,尝尝罢。” 销雪弯眉,喊人送汤,江海试毒后,销雪就兴冲冲地给淳祈帝舀了一碗,坐在一旁,眼巴巴看着淳祈帝:“尝尝。” 销雪这离开是正正好,不说别的,销雪虽不重,但淳祈帝被坐久了,腿也是会麻的呀。 这汤是销雪怕晚上饿给自己留的,但这下也算借花献佛了。 淳祈帝弯眉,味道倒是预料不到的好,荷叶清香,冬瓜清甜,猪骨醇厚。 淳祈帝一连就喝了三碗。 销雪看着也欢快,一边还说着:“这宫内可没这种做法,还是妾特意提的呢。猪骨汤是提前熬好的,汤底要浓郁,肉末要软烂,能溶于汤汁就最好。把冬瓜挖空,在里头盛满汤,盖上荷叶,慢煨个把时辰才好。” 加上小嫔妃这一番说道,淳祈帝吃得更香了,有谁不喜欢精心制备的食材呢? 淳祈帝笑道:“安宁聪慧,更有妙想。” 销雪饮了茶水就打着哈哈,淳祈帝看着这茶不是茶叶泡的,还新奇呢,怎料小嫔妃神色恹恹。 想来是累着了。 也是,他来得不早,又和人聊了许久,疲乏也正常。 江海服侍淳祈帝漱口,销雪体贴道:“着人抬热水沐浴么?” 淳祈帝心说上道,揉揉小嫔妃脑袋:“麻烦爱妃了。” 销雪笑眯眯:“云玉殿上下乐意着呢,就怕您不来。” 言罢,销雪就让兰苕安排去了。 淳祈帝来了,热水定是早早备上的,销雪也不说服侍淳祈帝之类的话,那么多婢子呢,再者,她累着呢,她可不会服侍。 兰苕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领着淳祈帝去了,销雪净手后就先上床榻,毕竟床比椅子什么的舒服太多。 她本想着看看话本等等淳祈帝的,但眼皮打架,周公来叫了,她也拒绝不了呢。 于是乎,淳祈帝回内室时就见着这小嫔妃窝在床榻,盖着被褥,一副熟睡模样。 淳祈帝真被气笑,心说怪没心没肺的,亏得他怕小嫔妃久等,还加快洗漱速度呢。 淳祈帝着中衣,用力捏了捏销雪腮帮,惹得销雪扭头,迷迷糊糊间还呼痛呢。 淳祈帝也不闹人了,扯开被子窝进去,嘿,怎料这小嫔妃寻着味就翻身抱上来,淳祈帝都要怀疑销雪是不是装睡了。 【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庄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o)龠(yuè)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