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疑惑:“怎么会和我们有关?” “啧,一则谁叫本婕妤年纪小初入宫闱不懂规矩,又对陛下情根深种,出于嫉妒或挑拨若是真做了坏事也是可能的;二则本婕妤手底下有你们,大长公主带出来的人能没本事?故而本婕妤可有害人的条件;三则明面上本婕妤地位稳当,也无死敌,若是有人想干坏事沾染上本婕妤,陛下甚至可能撇清我的干系,这样不就能帮幕后之人收尾了?” “若是本婕妤中招一次,日后免不得四拳袭来,当牵扯本婕妤的祸事多了,本就未取得陛下信任的婕妤日后岂不是更难达成目的?” “陛下太子八年,践祚四年,至今仅有二儿,这深宫怕是潜龙卧虎,本婕妤岂能置身事外?” “宝贝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帮本婕妤看好云玉殿罢。” 一群人笑恼红了脸,自是点头应好。 祸不祸事还没来,皇帝传召先行到。 小嫔妃身着长春色掺山矾襟镂银蝴蝶掐腰襦裙,显得腰肢纤细,身姿婀娜。颈间佩樱花珠玉璎珞,戴樱花流苏耳环,簪着蝴蝶纹掐丝镂银钗和粉掺绿带蕊单花发钿。 描柳叶眉,挑上扬眼尾,点眼下痣。 淳祈帝又又又一次感慨好好好一个花苞初绽,娇嫩欲滴的及笈美人。 小嫔妃娉娉婷婷走来,娇嗔道:“陛下,您近来可是好生繁忙,妾可是数着手指过日子呢。” 淳祈帝又被这小嫔妃抱怨,笑问:“朕是几日未见安宁?” 小嫔妃冷哼一声,坐到淳祈帝腿上:“十五日,可是整整十五日!” 淳祈帝顺势搂住销雪细腰:“啧,这后宫半年数年未见朕一面的嫔妃且有着呢,怎到安宁这里十五日就多了?” 销雪眨眼:“一日不见君,思之如狂;无奈陛下兮,尽在她房;可怜妾身兮,卧榻捶床。” 淳祈帝失笑,掐掐小嫔妃的脸:“爱妃真是促狭。” 销雪嘟嘴:“哼,就是想您,喜欢您,心之所往,根本控制不住嘛。您还笑呢,妾可真要哭唧唧了。” 说罢,还要双手握拳,故作嘤嘤。 淳祈帝心说朕就静静看你演都能解数日劳牍。 淳祈帝摸摸小嫔妃的发:“看看你外祖父母都说什么?” 销雪顺着淳祈帝视线看去,一封拆开的信,“可是今日送到的?” 淳祈帝:“正是。” 销雪顿时瘪嘴偏头“好哇好哇,陛下实在太坏了。” 淳祈帝疑惑:“朕怎么了?” 销雪泪眼盈盈:“妾还以为陛下想妾了,接到传召,兴冲冲就来了,发簪都是精挑细选,还换了好几身衣服,就想着要漂漂亮亮给陛下看。来的路上妾还思虑着时间这么短,该和陛下说什么?既要叫陛下开心,又得让陛下晓得妾的爱意。” “妾巴不得一点时间掰成两半,妾巴不得一遍遍和陛下诉说思念,可陛下呢?陛下想来定是一点也不思念妾,所以妾的外祖父母传信来,陛下才想到妾。” 销雪越说越委屈,泪珠涟涟而坠:“妾把陛下当夫君,放在心尖,可陛下呢,陛下可是把妾当个孩子?当个亲戚?可妾是陛下的嫔妃,是陛下的女人,陛下就这样糟践妾的心意吗?” “若是,若是如此,陛下自可和妾坦白,妾大不了,大不了,离群索居,永闭殿门,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按时给外祖父母回信,也不烦您忧心!” 淳祈帝怒:“放肆!说的什么话!朕看安宁……” 销雪一下就抱住淳祈帝,大声道:“放肆?安宁素来放肆!喜欢一个人有错吗?爱慕陛下有错吗?我生而尊贵,不图你权势地位,只对你一片真心,可你呢?你若不要这颗心,直言便是,何必糟践!” 淳祈帝就要拉开销雪,销雪搂得更紧,呜呜就哭。 淳祈帝猛拍桌案,就要起身,销雪下地,泛红迷蒙的大眼睛直愣愣看着帝王:“秦承淳祈,我就是喜欢你,我是你的女人,不是要你照顾的小孩,我自会给外祖父母回信,告诉他们你待我很好,叫他们不必忧心!” 说罢,小嫔妃径自转身离去。 淳祈帝坐在椅榻,气极,抄起瓷杯砸去,摔落在销雪脚边,濡湿销雪裙摆,销雪微顿,没回头,大步离去。 江海心岂止抖三回:“婕妤……您这……” 销雪没理。 淳祈帝:“江海!” 江海硬着头皮走进书房,看着碎裂的茶具,啧啧,淳祈帝最爱的景瓷。 江海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啊?可算是折煞老奴喽。 江海的脸拧成菊花,赔笑道:“陛下……” “传人来收拾。” “诶,诶,得嘞。” “传令下去,云婕妤目无天威,禁足,罢了,容朕想想。” 江海还是赔笑。 淳祈帝:“滚下去!” 江海应好退下,心说可算逃过一劫。 淳祈帝难掩心头颤动,她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直呼帝名?好一个秦承淳祈,呵,秦承淳祈。 待淳祈帝平复下来,啧啧,都是小嫔妃那泪眼盈盈模样,口口声声捧着颗心。 淳祈帝轻揉眉心。 罢了,朕和她计较什么? 一个被惯坏的小孩。 罢了,朕和她计较什么? 她情窦初开,哪知情为何物。 罢了,朕和她计较什么? 她初入宫闱,不懂规矩。 罢了,朕和她计较什么? 是朕拉她入深宫。 罢了,朕和她计较什么? 她就是喜欢朕,喜欢朕很正常。 更何况更何况,他对她还不够好?他怎就糟践了?不过是看个信都能惹着她? 啧啧,这安宁郡主啊,也罢,叫她好生冷静冷静。 他是帝王,做个被照顾的孩子难道不好? 他注定无法回应感情。 说回销雪。 月白搀着销雪速速回宫。 琉璃心疼道:“婕妤您这是怎么了?” 琉璃心说都从华阳殿红了两回眼了,伺候皇帝还是个辛苦活,呜呜,她们郡主好惨呀。 销雪笑道:“无碍,回去就关上殿门,写家信。” 琉璃虽心有疑惑也不多言,赤乌麻溜地关上殿门。 销雪笔锋凌厉,心说台子可真多,真是棒极,她要淳祈帝每收到信就想到她此番掏心掏肺之语,她可不能局限于当关系户。 那边的淳祈帝听闻云玉殿的消息好一阵冷笑。 【淳祈帝:安宁真是大胆且不知好歹 销雪:秦承小儿,这出,我明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