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内的，赶来的潘春莉开口请求常京桐帮忙找到那卷毛的小孩。</p>
“他叫平安，”潘春莉眼圈还是红的，但声音还能保持平稳，“他一个人在外头，很危险。”</p>
短暂的沉默和尴尬在这楼梯间里蔓延开来，只是一个还在想着怎么糊弄和套话，一个却是因为先前的强硬拒绝而感到不安。</p>
“可以。”常京桐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只是额外提了一个要求，“手机能借我一下吗？”</p>
。</p>
炙热的太阳将地面烤得发烫。</p>
常京桐手里拿着手机，潘春莉跟在她身后。</p>
她倒是没有查看对方隐私的想法，而是按照心中所想，先确定了当下的时间，又搜索了孙伟安的信息，在犄旮旯角里找到了他前几年从某某大学退休的消息，又搜索了星星孤儿院爆炸事件，确定事情已经发生在近二十年前，报道内容甚至没有她所知的详实后，常京桐将搜索记录删除，把手机还给了潘春莉。</p>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后，潘春莉才迟疑地开了口：“你看到的小孩，他脸上有雀斑吗？”</p>
常京桐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只看到了他笑起来时有两颗兔牙。”</p>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挺可爱的。”</p>
这一句话过后，两人继续沉默地在巷子里走动着，背后没多久就响起了压抑的抽泣声。</p>
常京桐的目光掠过这里数家关闭的门店。</p>
这里无处不在透露着破败的气息，甚至连过往的人流和车流的数量都可以忽略不计。</p>
常京桐身后的声响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潘春莉开了口，呼唤起平安的名字来。</p>
常京桐带着潘春莉兜了几圈，自然是没有见到那个卷发的孩子。</p>
常京桐根据来时在迷雾里感知到的方向，回到了大道上，朝着孤儿院的方向张望。</p>
潘春莉：“……他，他往那里走了吗？”</p>
常京桐回头看了她一眼。</p>
事实上，常京桐一开始那么说，不过是想诈一诈潘春莉，没想到潘春莉竟然全盘接受了，这对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老师而言，其实是不大寻常的。</p>
要么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要么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了。</p>
常京桐想了想，直白地问道：“他已经死了吗？”</p>
潘春莉抹了把脸，深呼吸了两次才说道：“你到底有没有见到他？”</p>
常京桐盯着她瞧：“我看见了，但我也看见了你，你把他从孤儿院里带了出来，为什么又让他回去了？”</p>
常京桐如今倒是不奢望能从潘春莉身上得到孙伟安的消息，但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能从潘春莉身上得知卷毛回去孤儿院的原因。</p>
既然时间不多了，潘春莉的态度也已经明朗，常京桐也不想浪费时间兜圈子了。</p>
听到这话，潘春莉呼吸一滞，语气尖锐起来：“你到底是谁？”</p>
在潘春莉眼里，常京桐如今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尽管她的穿着称不上讲究，但她流畅的脸型圆钝的眼尾构造成的不俗容貌弥补了穿着上的缺陷，至少会让人因为她的年龄和长相而有所放松，但她接二连三的话显然超过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应该知道的事情。</p>
“我是谁不重要的，我只想知道平安为什么会在那一天回到孤儿院。”常京桐停顿了一下，“放心，我不是警察，对审判这件事情也没有太大的兴趣。”</p>
常京桐神色平常，但却不知道自己的面貌在潘春莉的眼中慢慢起了变化，日光照在她通透的皮肤上，像是徒然出现两层相差无几的面容在争夺着最上方的位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