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春莉的屋子并不大，但足够干净整洁，阳台的绣花窗帘随风飘起，带来阵阵热气，屋内的立式风扇尽职地转动着，缓解屋内的燥热。</p>
潘春莉和公告板上的模样相差甚远，发白的头发已经占据了她大半的发丝，脸上有了岁月的纹路，鼻梁上架着眼镜，但当她们面对面坐下时，常京桐还是从她笔挺的坐姿和微笑的模样里看出了她当年的影子。</p>
潘春莉将桌上的水推了过去，语气温和：“找我是有什么事吗？”</p>
常京桐看着水杯里晃荡的水面，没有犹豫多久就决定单刀直入地问清楚：“请问您还记得‘星星孤儿院’吗？”</p>
热风从阳台吹拂进来，让绣着花瓣的轻薄窗帘缓缓飞起，又轻轻落下。</p>
屋内一时只有立式风扇发出来的响动。</p>
过了片刻，潘春莉才轻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p>
常京桐见她表情虽然平静，但握住杯子的手却在轻微发颤，话语也是明显的戒备。</p>
常京桐沉默片刻，将原先想问的话给吞了回去，转而问道。</p>
“请问您还和孤儿院院长孙伟安先生有联系吗？”常京桐面不改色地说着，“我是从孙家村出来的，村长让我来找孙伟安先生，但我没找到星星孤儿院，也没找到孙伟安先生。”</p>
常京桐：“我听说您是孙伟安先生的好友……”</p>
潘春莉：“不是。”</p>
她的语气生硬，音调忽然抬起，让常京桐不免有些讶异地看着她。</p>
潘春莉：“我和他不熟。你可以离开了。”</p>
杯子重重地落在了茶几上，荡起一层水花。</p>
常京桐一时不确定她是在避嫌，还是真的厌恶孙伟安这个人。</p>
她想了想，却是直接站起身来：“打扰了。”</p>
潘春莉坐了一会儿，在她开门的时候还是起身走了过去，伸手扶住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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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京桐边换鞋边朝她笑了一下，在转身离开之前，回头说了一句：“对了，我刚刚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一个卷发的小男孩，大概这么高。”</p>
常京桐在膝盖以上略微比了比：“他一直喊着潘老师，但一转眼就不见了，是您家的孩子吗？”</p>
听到这话的潘春莉睁大了眼睛，呼吸沉重起来，急急地问道：“在楼下吗？他，他……”</p>
潘春莉失神了片刻，又很快收拾好表情，矜持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p>
常京桐听着对方略带沙哑的声音，客套地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p>
看潘春莉的模样，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悲伤，不大像是会动手杀小孩的人。</p>
卷毛男孩的确是看上去乖巧可爱，可能对潘春莉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两人或许相处得不错，不然卷毛不会一声不吭乖乖跟着走，但孤儿院的事情却不知道有没有潘春莉参与的手笔。</p>
她是经常带小孩离开孤儿院，还是只在那一天突然带小孩离开，这都是未可知的。</p>
如果是前者，这件事情或许和她无关，可如果是后者，在知晓事情背后真相的前提下，沉默地看着事故发生，未必就是无辜者。</p>
“等等！”</p>
这是栋老旧居民楼，虽然外头加装了可视电话，但内里还没有加装电梯。</p>
常京桐走到二楼的位置，便听到后头潘春莉的喊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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