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转,时光飞逝。 除去第一波返回灵剑山的弟子,日月秘境内其他宗门的弟子也渐渐回来了。往日道人来回的那条幽静小路,忽的多了许多归家人。 平静的日子亦不大平静,类似这种团圆佳节,总要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咦,三师兄好久不见,怎么吊树上了?” “哇,三师兄,这是什么新的练功方式吗?” “哟,瞧瞧人家灵剑山的高徒,就是不一样啊,连修炼方式都跟我们不同,特立独行啊。” 每一位从灵剑山山门前经过的,或办事,或拜访,或归家,都能看到门前枯树上吊着的身影。 连着吊树三天,云澈不仅心死了,也出名了。 如今日月秘境内哪一个宗门不识他?都说灵剑山又出了一位勤勉之人,怕是日后这吊树苦练的事也要被人津津乐道好一段时间。更难过的是,云澈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几位徒儿。 一直到第三天,云澈的耳边才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既然认罚了,那就下去吧。” 从此,云澈决定将那件事烂在心头,再也不说。 之后的日子便是在宗门溜达,还有帮着师兄云凡处理各种事务,倒也清闲。令他收获颇丰的是,交了陆离这个朋友,还有知道李楚这么一位练剑的好苗子。 两人时常夜半喝酒,聊天论地。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云澈半夜跑过去敲门,厚着脸皮求教。 是夜,圆月高悬,道人的门扉又被敲响。 陆离脸上显现出一丝不耐烦,挣扎一番,终是微微叹气:“唉,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副笑脸出现。 “嘿嘿,陆道长,冒昧打扰了。” “云澈道友,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十次打扰我了。” “……哈哈哈,有吗?来,喝酒,喝酒。” 云澈尴尬大笑,旋即捧着酒坛满倒一杯递给道人。 陆离来者不拒,接过满饮。道人心思电转,既然无法好好修炼,那便聊聊也无妨。 “云澈道友这次来又是何问?” 云澈这几次来,大多是问一些关乎自己师父逍遥道人的事,还有的便是一些琐事。依陆离推断,此人可能就是单纯想知道自己师父和天一子当年那些事,和自己一样的好奇。 “嘿嘿,陆道友明鉴,在下此来是想知道逍遥前辈……” “哎,打住!” 陆离伸手,示意停止话题。 “云澈道友,关于陆某师父呢,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不该说的我也没法说。若是云澈道友这么有兴趣听些仙缘情缘,不妨去找天一子前辈求教?” 一提到天一子,云澈当即面临苦涩:“哎呦陆道长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那脾气……” 话说一半,云澈忽的意识到什么,立刻捂嘴。洞穴内静悄悄的,除了穿墙的冷风,什么也没有。 云澈把手放下,对着西边连连鞠躬:“师父啊,徒儿什么也没说啊,什么也没说。” 碎碎念过后,云澈刚刚激烈跳动的心又安稳下来。 “陆道长啊,你刚刚差点害苦我啊。” “哎,云澈道友可莫要如此说,是你自己想说的哈。” “……道长,我们真的不能聊聊逍遥前……” “不能!” “好吧,说别的事,李楚小友有没有想入仙门的打算啊?” 提起李楚,云澈眼睛闪过一道精光。这小伙子可是不多得的练剑奇才,被云傲师弟认可,连云凡师兄都想收徒的天才。要说他没起爱才之心,那是假的。 不过听说此子痴迷武道,不肯修仙,就连云凡也劝诫无果。 可云澈深知其中因果,区区一个凡人何来对武道的如此执着,要说眼前这位道长没给李楚灌点迷魂汤,他可不信。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开李楚的这种执念,或许还得从这位陆道长身上找剪子。 陆离微微睁眼,云澈心里那点小心思,他看得透透的。可惜李楚的武道之路固然受自己的影响,也与青年自己的执着脱不开关系,简而言之,非自己一言能左右。 为了打破这位不切实际的幻想,道人决定直言:“云澈道友,你莫要再作他想。李楚的武道路,是他自己想走的抉择,非在下能撼动。世间也不会有人能劝导的了。” 听到答案的云澈有些失望,却并不意外。 他这些日子里也没少和李楚打交道,身为剑修,他深深体会到青年对凡人之剑的那种渴望,几近于痴妄。 这种人,是无法改变的,来找陆离,也只是最后一丝希冀罢了。 “云澈道友还有事吗?我要歇息了。” 回过神来的云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脸色变得恭敬:“过几日我宗将联合日月秘境另外几家宗门举行大比,还请陆道长赏脸一观。” 陆离顺手接过,展信一看,里面是一方端正请帖,内容也与云澈所述大差不差。 “好,在下知道了,一定会去。” “那便恭候道长了。” 云澈施礼,依依不舍地拜别道人。 等其走后,道人捧着帖子,一个疑问在脑海盘旋。 这白玉演武台都被自己弄坏了,这所谓的宗门大比,又是在何处进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