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消瘦白皙的手紧紧攥起,眼中的不甘和恨意交杂,但嘴上却只能妥协。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可以给我钱了吗?” “哼,可以啊。”女人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扔在他面前:“拿去吧,只要你听话,我不介意你那病鬼妈多活几天。” 话音落,女人背上包,扭着腰肢离开。 微风如静,地上的钱被吹起一脚,男孩蹲下,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一张一张把钱捡起来。 这些于他而言是救命的钱,而对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而言,零花钱都算不上…… 他叫薛潜,本是薛段和原配生的儿子,因父亲出轨,他放弃了薛家长子的身份,才不到十岁就跟着离婚后的母亲相依为命。 钱捏在手中没有温度,薛潜看着那道红色背影消失的方向,紧咬牙关。 总有一天,他会拿回属于他的一切,这些羞辱,他会加倍奉还! 拿了钱,他快速跑回医院,他的母亲住在最普通最嘈杂的病房。 他推门进去时,隔壁病床一家人其乐融融,病人情绪稳定。 而他的母亲,一脸绝望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时不时眨一下的眼睛和微弱的呼吸,没人敢想象,这是一个大活人。 “妈。” 薛潜叫了一声,他母亲的眼睛里这才恢复了丝丝生机。 “阿潜,你回来了。” “妈,我拿钱回来了。”薛潜把钱从口袋里拿出来,他叠得整整齐齐,交到母亲手里:“您的住院费可以续上了。” “这是你爸给你的吗?” “是……” 薛潜喉咙一哽,眼睛闪动,他该怎么说其实他根本没见到薛段,甚至这钱都是他用“不正当手段”从薛段小老婆那拿来的。 他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是,爸让我下次再去。” 母亲眼里涌出欣慰,揉揉他的头。 “好孩子,你爸心里还是有你的,妈放心了。” “妈……” “好了,以后多和你爸走动,这样你才能分享他的资源,明白吗?” “明白。” 薛潜闭了闭眼睛,他知道母亲活不了多久,自从和薛段离婚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唯一的担忧就是他。 “妈,我去给你交钱。” “阿潜……陪陪妈妈,不急……” 第二天,薛潜照例来到傅渐语所在的早教中心。 他远远地躲在立柱后面,看着简知沅满怀关爱的把傅渐语从车上抱下来,然后稳稳放下。 “小语今天在学校也要听话,好吗?” “嗯嗯,小语最听话了,妈咪你说今天爹地会来接我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呀,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简知沅整理了一下女儿的辫子。 今天傅行深的确答应会和她一起来接女儿放学,这点不假。 “太好了。” 傅渐语明显很开心,揪着书包的背带,蹦蹦跳跳转身进学校。 目送她走入学校安全区域,简知沅便回去上班了。 小女孩眼尖,路过学校围墙时透过铁栏杆看到立柱后面的身影。 她大声喊了一句:“大哥哥!” 薛潜小小的身躯一抖,听到这道声音下意识便要逃离。 可傅渐语因为急着去见他,不小心膝盖磕到景观石,痛得叫了一声。 “啊……” 脚步顿住,薛潜终究是不忍心转头。 “你怎么了?” “呜呜呜……大哥哥,我摔跤了,好痛,出血了……” 毕竟还是小女孩,摔倒会哭也正常,他们所在的位置没什么人经过,他看没有其他人上前帮忙,只能和这种围栏靠近她。 “别哭,一点小伤而已,我这里有创可贴,我给你贴。” 薛潜从薛家离开后便因为挣扎生活而经常受点伤,一般都是他自己处理,有时候是他妈妈的主治医生看不下去会免费帮他处理。 所以他随身带着创可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创可贴还是卡通款的,原本还哭的傅渐语看到这么可爱的创可贴,呀了声。 “大哥哥,你的创可贴好可爱。” 薛潜动作轻微地隔着围栏帮她把伤口贴上。 “对不起,我……” “小语,你在那干什么,马上上课了哦。” 老师久久没见到她,便出来寻找,因为安保那边说傅渐语已经入校了。 “大哥哥你快走,我们老师来了。” 傅渐语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把裤腿拉下盖住伤口。 刚才还疼得哇哇大哭的小女孩这会儿竟然乖乖安静下来。 薛潜想说的话被打断,那边老师已经快要过来了,如果他被抓住后果会很惨,他挣扎几秒钟,转身跑开…… “小语,你怎么跑这来了?” 老师看到她浑身脏兮兮的,吓了一跳,连忙看她有没有受伤。 傅渐语巧妙躲开,指指从围栏外面伸进来的花枝。 “老师,花花好漂亮,今天我可以画它吗?” 她的创造力在老师之间已经传开了,听到她说要画这花,老师自然应好。 “当然可以啊,那我们回教室画?” “嗯嗯,老师,我们走吧。” 傅渐语跟在老师屁股后面离开,依依不舍地往后面看了眼,薛潜已经不见了。 她还没问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呢,这几天他总会在这里找她,一开始就是她发现的他,觉得他是个很厉害很有意思的哥哥,比早教中心的同学要聪明得多,所以她很愿意和他说话。 会不会他以后都不来找自己了? 傅渐语小小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叫郁闷的东西。 薛潜很心虚,他知道那个女人让他办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 可今天看着傅渐语一脸天真的相信他,叫他大哥哥,他该怎么办…… 因为纠结,薛潜直到下午也没出现,傅渐语好几次趁着休息时间去围栏那边找他都没找到。 当天下午,傅行深和简知沅一起来接女儿放学,却见她兴致恹恹。 简知沅疑惑的咦了一声。 “这孩子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不是还很期待的吗。”她轻轻的嘀咕。 傅行深也觉得奇怪,上前几步,在女儿面前蹲下。 “小语,爹地来接你了。” “爹地。”傅渐语兴致不高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