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夫人，大小姐被打成这样，夫人怎么说也要三少夫人给个说法，这禁了大小姐和陈姨娘的足，是有点说不过去。” 在一边伺候的桂嬷嬷这会儿也为陆北娇母女打起抱不平来，可那言语之中带着心疼。 陆夫人若有所思的看向桂嬷嬷，遂道：“桂嬷嬷觉得本夫人这处置不妥，要不本夫人的位置给你来做。” “啊？不不不，夫人，老奴知错了。” 桂嬷嬷吓得赶紧趴下去，直磕头认错。 “哼！” 陆夫人冷哼一声，这老东西有事啊，等下再收拾她。 “你们还不走，等着本夫人留饭？” 陆夫人见陆北娇母女还没有走，不耐烦的问道。 陆北娇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发走，她哭着问道：“母亲，您怎么不为娇儿做主，还要禁了娇儿的足？” 陆夫人叹口气：“母亲为什么禁你的足，回去好好问你姨娘吧，你这脑子想不明白，你姨娘的脑子想得明白。” 说完挥了挥手，让桂嬷嬷滚起来，将她们母女赶出去。 “桂嬷嬷，你是不是觉得本夫人有失偏颇？” 陆北娇母女一出去，陆夫人便问桂嬷嬷。 想到陆北娇的那张猪头脸，桂嬷嬷心里一疼，便忘了之前的妄言被陆夫人喝斥，她张口道：“夫人，您问了老奴，老奴才敢说，三少夫人这事做得确实有些欠妥……” 桂嬷嬷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间想起刚刚陆夫人对她的态度，不敢再多说了，心里擂起鼓来，小心的看向陆夫人，见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而陆夫人瞥她一眼，淡淡道：“怎么，你也觉得本夫人应该如了陈姨娘母女的意，该重罚顾氏？”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三少夫人太不把顾府放在眼里了，怎么说大小姐也是陆家的大小姐，在那样的场合之下，怎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大小姐被人打。” 桂嬷嬷见陆夫人没有发火，激动的说着，言语之中都是在责怪顾明月。 在她的眼里，陆北娇那是陆府的大小姐，那是自己人，骨子里留着陆家的血脉，而顾明月只个外来的外人，怎能跟陆北娇比。 她就该出面为陆北娇挡下所有。 陆夫人见她这么激动的样子，眸色冰寒，她冷冷的问桂嬷嬷：“桂嬷嬷，你在本夫人身边伺候多少年了？” 桂嬷嬷立即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失态了，她跪下来诚惶诚恐道：“回夫人，老奴在夫人跟前有二十个年头了。” 陆夫人盯着桂嬷嬷那张不再年轻的老脸道：“既然你跟在本夫人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本夫人的做事风格？ 你可以不喜顾氏，但是不可以在本夫人面前挑拨离间，你要知道，今天你所说的这些话，若是本夫人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一定会听你的话而惩罚顾氏，那你知道这后果又会是什么？” 桂嬷嬷心里一跳，不过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陆夫人看出什么来呢。 她忐忑道：“夫人息怒，老奴一时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老奴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是……” “行了，你也是本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是什么心思，本夫人还不知道吗，你不就是觉得陆北娇是陆家人，是自己人，顾氏是嫁进来的，认为她是外人，一个外人怎能跟自己人比。 你有这心思，那就完全错了，你没有想想本夫人也是外面嫁进来，还成了这陆府的当家主母。 而娇儿迟早也是会嫁出去的，所以谁是自己人，桂嬷嬷清楚吗。” 桂嬷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的心思被陆夫人看得明明白白，她连忙磕头：“夫人，老奴知错了。” 陆夫人：“你心里是知错了，而你不知道错在哪里，本夫人告诉你，娇儿虽说是自己人，但她终究是要出嫁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她才是真正的外人。 而顾氏嫁进陆家，那她就是真正的陆家人，以后就是死了，都会葬在陆家的祖坟里。 你跟本夫人说说，到底谁是自己谁是外人？” 桂嬷嬷猛扇自己两个耳光：“夫人，老奴糊涂，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以后眼睛放亮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跟你说，在脑子里面掂量掂量，别张口就来，若是本夫人不念你在身边这般久，你的人头都保不住。” “是是是，老奴知道了。” 桂嬷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今日她是贸然了，有点不计后果，还好还好，夫人终是念在她是老人的份上，没有拉去打板子。 不过她也算是看清了，在大是大非面前，陆夫人是不会听她的。 以前遇到一些关于陆北娇的事，她总会是在陆夫人面前说些维护陆北娇的话，而陆夫人也会听她的。 于是她变骄傲了，认为陆夫人都听她，自己在陆府俨然老夫人般的存在。 殊不知，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人家陆夫人根本就不跟她计较。 由着桂嬷嬷来，那本来就是陆夫人的意思，要捧杀陆北娇，怎么让身边的下人看出来呢，所以只要桂嬷嬷在她身边维护陆北娇，她都答应。 “你下去歇着吧，把姜嬷嬷叫来。” 陆夫人看着桂嬷嬷这样子，决定冷落她一段时间，这个桂嬷嬷也太自以为是了，是该给她一个警告。 平时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她说就让她说，无伤大雅，但今天说到顾明月头上了，那就不行。 得让她知道知道，若不把她的嚣张气焰掐住，这还得了。 一个老刁奴，还想翻身爬起来做主子，当她这个当家主母没有点脾气。 桂嬷嬷知道陆夫人这是厌弃她了，只得毕恭毕敬的站起来跟陆夫人福下身，然后出去将另外一个婆子姜嬷嬷给叫了进来。 看到姜嬷嬷把门关了，她怨恨的瞪了一眼，之后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眼中满是恨意。 她有一个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秘密一旦暴露，带给他的将是一场灾难。 所以她得沉住气，受点委屈算什么，这点委屈与那秘密比起来，简直不足一提。 桂嬷嬷想通后，深呼一口气，随即在外面找了一个洒扫丫头，给了她一锭银角子，然后让她关注着陆北娇那边，一旦有什么事，就来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