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色不错？” 听到吴婆子这样形容奴隶，沈萍挑了挑眉，感叹这古代底层人就像货物一样，可以随意买卖，为了家人或自己活命，只能出此下策。 吴婆打开了旁边的一个侧门，领着沈萍走了进去，经过一进，两旁的偏厅用栅栏围了起来。这一进里边都是男人，身穿粗布衣裳。 “沈娘子，这第一进住的都是男人，第二进住的都是女人。”牙婆边走边说。 沈萍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左右还是有些区别，左边的年龄稍大，大概在40岁以上，右边的年轻，大体不会超过30岁。这些人的共同之处就是看起来都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亚子。 这栅栏里边有茅厕，可以随意活动，只是仅限于在里面活动，类似于软禁，分批管理。 他们每天就是起来等吃，以后坐着等买主上门，供人挑选。若是超过一个月卖不出去，牙行不会留着。 会低价转手将他们卖到荒郊，或采煤挖石头，吃最少，却干最累的活，很多人熬不过三个月就送了命。 所以不管是奴隶本人还是牙行，希望能早早卖出去，运气好的，被大户人家挑去做奴婢家仆，要是被人挑剩了没人要，下场会更艰难， 每天的饭菜吴婆会差人送进去，一人一份，分量不多，但也不会至于饿死。 “牙婆，不知道这价格怎么算！”沈萍觉得，还是先问个价，心里有个底。不然待会儿要是看到合适，说不定牙婆会坐地起价。 “沈娘子，我们这不议价，这年轻的姑娘20两银子，上点年纪的10两银子，懂的东西多，价格又贵5两银子。 这年轻力壮的男子35两银子，上点年纪的20两银子，有手艺压身的多5两银子。” 因为年轻力壮的男子买了回去，要是朝廷要征壮丁的时候，家奴可以代替主子去服瑶役。 所以年轻的男子比年轻的女子价钱要高。怕沈萍不理解，牙婆解释道。 看到了沈萍进来，大家都眼带希望的看了过来，一对对眼睛对自由充满了渴望，纵使沈萍以前是杀手，可看到人当商品卖，这一幕还是不忍直视。 看着沈萍没停下脚步，牙婆领着她一直往里走，沈萍好奇的问道：“吴婆，这些人生来是奴隶还是被家人卖到这。” 吴婆看了这些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他们这些人当中，有家生子，只要卖身为奴的时候签过了死契，他们成亲以后，在主家所生的儿女也是世代为奴，这就是所谓的家生子。 有的则是家里头困难，没米下锅，被家里人卖了，有的则是自己卖自己，这长的好的，一般不愁买家。”吴婆一边走一边说道。 做这行久了，吴婆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天底下可怜的人多着呢，自己只不过混口饭吃，比他们强些罢了。 说话间就到了第二进，这第二进比第一进宽敞，里边的活动空间也大些，同样和第一进一样，左边和右边的年龄不一样。 看着牙婆和沈萍进来，也都围到了栅栏前，沈萍停了下来。 “大家伙该干嘛干嘛，回去坐好。”吴婆伸手做着驱赶手势。 不少人面露失望坐了回去。沈萍看着，有两个看着眉清目秀，年龄不大的姑娘，坐在那儿绣着绣样，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这俩姑娘，在人群里比较突出，因为她们身上穿的不是粗布衣裳，看着虽然不是细棉布，但款式质地看着比旁边的人穿的就是好。 还有这肤色，其他人看着都是面黄肌瘦，但这俩姑娘虽然不是特别白，都是健康的小麦色，样子长的还算清秀机灵。 沈萍转过头来，看向了对面，同样这边也有个30几岁的妇人，长的一脸和善，正在专心纳着鞋底。 时不时用手中的针挠一下头，和那俩姑娘一样，并没有像其他人一窝蜂围在栅栏前。不得不说，这几个人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吴婆，你刚才说，你刚收了一批成色不错的，倒是在哪啊？”沈萍左右的张望着。 “就那俩绣花的姑娘！”牙婆伸手指了指。这俩姑娘以前可是在一大户人家主母身边伺候，是家生子。 那边纳着鞋底的是她们俩的娘，当初是那当家主母的陪嫁丫鬟。她们伺候着那当家主母，只是这当家主母也是个可怜人。 娘家后来家道中落，没人撑腰，她一辈子也没个所出，最后信佛，他们家老爷也嫌她晦气，所以在那大户人家里头也只是虚有头衔，根本没有实权，就连那几房姨太太都能骑在她头上 这主母去世后，他们家那几房姨娘容不下她们，管家就把她们卖到了我这。” 沈萍暗暗点头，难怪看他们的气质和旁人不一样，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家仆，难得是在他们身上，并没有看见嚣张跋扈，脸上有着旁人所没有的淡然。 “把她们俩叫出来，让俺瞧瞧！”沈萍打定了主意。 “沈娘子，他们俩这好是好，可就是～” “唉！”吴婆突然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他们是一家人被卖到这，你看纳鞋底的那婆子就是她们的娘。还有她们的爹也在外头。 前两天也有过几个买家看上她们，想买她们回去做丫鬟，可是她们俩死活不肯。 不愿分开，非得让对方把他们一家人买下，人家要买下她们姐妹俩愿意，可这搭上将近40的父母，人家不愿意。” 沈萍算是明白了，这俩姑娘还可以，确实也算好，可搭上父母那就不一样了，再过十年，也将近年近60，那俩人就干不了啥活了，谁愿意！ 这吴婆倒是聪明，打这小算盘，想让自己接手，早点把这几人给盘出去，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 要说吴婆子眼睛毒，看人自有她的一套，从她看到沈萍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俩姑娘一定会入得了她的法眼。 她相信，这沈娘子一定会把这一家子买下，所以她才会着重推荐。 沈萍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那母女三人，侧头向吴婆说道：“吴婆，你把那俩姑娘叫出来。” “好嘞！”牙婆喜出望外，掏出钥匙，应声而去，她就知道这回有戏。 这俩姑娘对此并有没有感到意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就出来了。其他的人看着，就知道自己没希望，又坐回一旁发呆。 沈萍看了看那纳鞋底的妇人，看到俩姑娘走了出去，眼睛一亮，有欣喜也有着忐忑，眼也不眨，直视着她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俩姑娘看着岁数相仿，身高也差不多，只是一个瓜子脸，一个圆脸，看着挺秀气，眉眼间还是相似。 两人走到沈萍面前，福了福身：“夫人好！” “把头抬起来。”看着她们低着头，沈萍开口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瓜子脸的姑娘开口了：“俺是姐姐，俺叫翠红，14岁。” “俺叫翠花，13岁。” 想不到这俩姑娘年纪还这么小，但看她们的娘也不年轻。到底古代人还是显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