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掌柜也听到了眼前那些排队病人的议论，皱了皱眉头。 “咳咳……” 他也看出了莫如的为难，轻咳两声，沉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老夫这样做是有老夫的道理。 老夫身为大夫，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姑娘身上的不适，且不能久站，望大家见谅。 严掌柜此言一出，顿时扭转了整个局面，这正在排队的病人都连连称奇，难怪福寿堂声名远扬。 连大夫一眼就能瞧出这眼前这姑娘身上有什么病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瞧的出来的。 一时间，对莫如所得的优待，不再嫉妒，而且所有人对莫如都关心了起来。为自己刚才出言不逊而感到愧疚。 “不好意思，俺不知道，姑娘，你可别怪俺。” “就是！怪不好意思的，别看她长的漂亮又光鲜，可谁没个难处！” 一个大婶满脸关切，对着莫如说道：“姑娘，你快坐！大夫说了，你不能久站，你就坐着，要不俺让位让你先排前边？＂ 说着，这位大婶，竟真的主动让位走了出来。 这一时间的反转局面，让莫如来了个措手不及，连连摆手：“谢谢了大婶，俺坐下便是，你赶紧回去，俺不插队。” 冯达这时也说话了，伸出双手示意：“姑娘，你坐下，大家伙听俺说，自觉排队， 不插队，不让队，大家伙安静点，别打扰大夫瞧病。” 经冯达这样一说，所有人闭口不语，按照秩序排起了队，莫如也没再不好意思坐了下来。 只是在心里不由得对眼前这大夫涌起了感激之情，这大夫言语听着虽无按规章制办事情，但却有人情味，这是好大夫呀！ …… “夫人，俺瞧着刚才那姑娘有心事，看那个样子，似乎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身边咋没个丫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要不是遇上夫人您有先见之明，她这银子怕是找不回来啰！” 想到刚才那位姑娘，翠娥就忍不住一顿叨叨。 董氏也不禁心里暗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长的这么水灵，身边没个贴心的人，咋就在大街上晃荡？这也危险了！” 听着董氏没吭声，翠娥又转了话题：“夫人，眼下也不知道黄管家到了县衙没？俺叮嘱他了，让他回到衙门，派辆马车出来接您和少爷。” 听着翠娥的话，董氏微微蹙眉，开口说道：“谁让你自己擅自做主？这离衙门也不是特远，走路也成。 况且，俺和浩儿也许久没好好说过贴心话，这路走的慢些，还能说上一会儿话。” 翠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这街上这么乱，俺不放心……” “嗯……？” 听着翠娥的话，董氏收起了笑容，眼睛灼灼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翠娥，你今天的话多了些。 啥叫这条街这么乱？您瞧瞧，整条街在老爷的管制下，百业兴旺，有序摆放，何乱之有。” “哎呀！” 看着黄氏冰冷的眼神，翠娥的心咯噔一下，夫人说的没错，自己今天的话是多了点。 “都怪自己这张破嘴！” “呵呵……” 翠娥尬笑了两声：“夫人，俺口无遮拦，嘴说快了，也说错了，您说的对，这河阳县在老爷的管治之下，那真的是一片兴旺。 虽说现在旱灾难了些，可还是并没有出现抢夺掳掠。您不知道，俺听张校尉说，隔壁大成县饿死了不少人呢！有的还被死后烹尸，那可真的叫惨！” 说到这，翠娥又打了个冷战，想到那情形就觉得恐怖。 “嗯？” 董氏鼻孔冷哼了一声，加重了语气，眼睛斜睨的看着翠娥。 “糟糕！” 翠娥看着董氏那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又多话了，这一番话要是被旁人听到，使得人心惶惶， 严重的还会扰乱治安，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得治罪。 “翠娥，看来你吃的太饱，晚上罚你只能吃半碗饭，以后多听少说，你是俺身边的人，让老爷知道了，可得怪俺不懂管教，怪罪到俺头上来。” 说完这番话，董氏甩着衣袖走了往书院走去。 “都怪自己这张破嘴！” 翠娥打了一下子自己嘴巴，暗自骂道。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在背后从远而近响了起来，翠娥回头一看，原来是黄管家赶着马车过来了。 翠娥心里一喜，朝董事喊道：“夫人，黄管家到了。” 董事头也不回说道：“俺不坐！要坐你坐吧！眼瞧着这书院就在门口了，还坐啥马车啊！” 看来夫人真的是生气了，气自己的自作主张，以前夫人最讨厌走路，现在居然破天荒的不坐马车。 翠娥大气也不敢出了，自己跟了夫人这么些年，自问夫人的脾气也挺摸得清，咋现在夫人脾气这么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看来夫人这是怪自己了，这以后自己还是得长点心了。” “翠娥，夫人这是咋回事儿啊？” 看着董氏头也不回的走着。也没有停下，黄管家一头雾水。他赶着马车也没敢停下，只能一路跟着。 “夫人说要走路，你就在后边跟着吧！”翠娥扔下了这句话，也赶紧一路小跑跟上了董氏。 “哼！” 看着小跑跟上来的翠娥，董氏嘴角上扬。 翠娥是自己娘家跟过来的陪嫁丫头，从六七岁就开始跟着她，在自己身边也将近16年了，一直没嫁，不是至亲也胜似至亲。 可事实证明，这主子和下人该有的边界感还是要有的，不能对下人太好，而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定要恩威并施，不然她就分不清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下人。做什么事不问主子的意思，还敢擅自做主，希望她这次可记牢了！” “夫人，你别生气，俺下次不敢了。”翠娥小心翼翼轻声说道。 夫人一直待自己很好，好到有时候她都几乎忘了自己的丫鬟身份，可经过这一次，她才认清这事实，有些东西是不能逾越的，这阶级永远存在。 “行了！咱们快点走吧，浩儿估计在书院等急了！” 想不到书院临时调休，将明天定为休息日，这倒让董氏有些小惊喜。这也好，反正明天要去喝酒，顺带把浩儿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