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了!”楼云寒垂下眼眸,手心紧紧地攥成拳头,“前辈放心,我一定会破了那大阵,也会毁了这里的!” “如此最好。” 楼云寒目光微动,他问道:“但是前辈,我若毁了那大阵,毁了此处,届时前辈又会如何呢?” 仙人冷冷道:“吾早已陨落,这缕残魂消散也是早晚的事。” 楼云寒又道:“前辈,我虽对修仙之事尚不算了解,但既然您还有一丝残魂留存,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能帮前辈转生吗?” 闻言,那仙人语气有些意外:“怎么,吾才威胁过你,你竟还愿意助吾复生不成?” 楼云寒抬起头,热切道:“前辈乃是为了人族而牺牲的,若无您的大义,晚辈只怕都没有机会出生,更何况前辈还授我传承,晚辈自是心中感激,若晚辈能助前辈复生,还请前辈一定告知晚辈!” 仙人听了他的话后沉默许久。 楼云寒手紧紧地攥着祁无妄给他做的法袍,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人死若是那么容易复生,那这世间岂不是乱了套,吾这缕残魂,就让他消散吧。” “前辈……” 楼云寒还想说什么,却被仙人打断。 “好了,此事无须再提,不过你的心意吾心领了,小辈,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楼云寒。” “楼云寒……” 仙人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淡淡道:“楼云寒,吾要交代的事就这些了,棋局已毁,此处很快就会塌陷,你须尽快离开,还有,吾和那魔物的存在,你也不可告知外面那人,因为人心难测,此时绝不能出变数,知道吗?” “前辈放心,晚辈明白的!” “嗯。” 仙人语气略有些怅寥,“吾已许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这一番交谈,倒是有种活着的感觉。” 楼云寒眨了眨眼,没有吭声。 “不过死了,就是死了……” 他这一句话很轻,说完便挥了挥手,楼云寒只觉周身一轻,整个人就往后仰。 他连忙大喊道:“等等!前辈!我要如何才能破了那……” 他话都没说完,仙人便朝他指了指。 楼云寒只觉额心一热,接着眼前便是一黑,再睁眼时,眼前又是熟悉的凉亭。 见到他出来,祁无妄立刻做出了防备姿态,楼云寒再见到他时却只觉劫后余生,他有些急切地上前拉住了祁无妄的衣袖。 “无妄……” 他激动地张了张口,却没了下文。 先前那仙人的警告仍犹在耳,他不敢说。 祁无妄静静看着他,而后问道:“如何,你得了什么机缘?” 通常情况下,修仙界的人是不会问别人这样的问题的,因为各人机缘乃是修士最大的机密,哪里能轻易告知他人。 可祁无妄问了。 楼云寒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别过眼道:“我们先离开此处再说,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闻言,祁无妄目光沉了沉,“你知道该如何离去了?” “嗯。”楼云寒揉了揉额心,方才那仙人已将这秘境中的所有布局都传给了他,甚至那仙人还暗中在这秘境中为他留下了许多生门,也怪不得仙人敢将此任务交给他。 现在这秘境对楼云寒而言就同他自己家一样熟。 “我们先出去!”他语气有些焦急,拉着祁无妄的衣袖就往回走。 祁无妄任由他拉着,脸色已愈发冰冷。 云黎吃饱喝足后,便躺在石台上打起了瞌睡,楼云寒带着祁无妄回来的时候,他已渐入佳境,差点就要睡着了。 “……” 也不知这云家人是太狂妄了还是太心大了,这种地方也敢如此放松! 楼云寒默默地走上前,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云兄,我们该走了。” 云黎立刻清醒,一个鲤鱼打挺翻起了身,“楼兄!大哥!你们回来啦!怎么样,你们得到机缘了吗?” 楼云寒着急道:“唉,机缘哪有那般好得!先别说了,这里要塌了,我们赶紧离开此处!” “啊?哦!好!” 云黎连连点头,随即一把抓住了楼云寒的衣袖,“那我们如何才能离开?” “跟我来!” 楼云寒不着痕迹地拂开了云黎的手,转头对祁无妄道:“无妄,得劳烦你再御剑了。” 祁无妄没说什么,立刻御剑带着两人飞至高空。 “往何处走?” 楼云寒指了指那方石台,道:“我看此处只有一方石台落脚,想来这石台便是机关所在,我们不妨试试将那石台毁去。” 闻言,云黎尚且还有些犹疑,祁无妄却是二话不说便朝那石台挥出一掌。 所幸那石台与那棋局不同,祁无妄一掌过后并未受到其他攻击,倒是那石台碎裂后并未下坠,而是在碎裂后瞬间坍塌,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 “那里定是出口,我们快走吧!” 此时他们脚下的黑河已经开始掀起巨浪,那棵树也瞬间枯萎,凉亭也轰然崩塌,不仅如此,他们四周那一片虚空也出现了一道道长长的裂纹 ,此情此景,任谁看了也知道不妙。 祁无妄御着飞剑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旋涡之中,楼云寒紧紧地抱住了祁无妄的腰,而云黎也抓紧了楼云寒的衣袖。 就在他们进入旋涡后,一股强烈的拉扯之力袭来。 “啊!楼兄!我快站不稳了!” “云兄!我来拉你!” 楼云寒说着转过了身,他的衣袖也从云黎手中抽出,云黎朝他伸手,但他身后的旋涡忽然扭曲了一下,下一刻,他便被吸走了。 “大哥!” 楼云寒伸手却已来不及,云黎瞬间消失在了旋涡之中。 楼云寒缓缓收回了手。 祁无妄没有回头,因为他们也接着迎来了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下一刻,两人便出现在了一处新的大殿之中。 “呼!”总算是逃出来了。 楼云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祁无妄转过身沉沉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楼云寒受不住他的目光,脸色微僵:“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祁无妄沉声道:“那云黎被你送去了何处?” 闻言,楼云寒脸色立即也沉了下来。 “你倒是关心他,他自己没站稳,怎么,这你也要怪到我头上来?” 祁无妄眼神变得有几分凌厉:“楼云寒,你以为主仆契解了,我便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楼云寒心口一滞,随即苦笑道:“怎么,没了主仆契,你便就再也无法信我了吗?” 祁无妄只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显然,这就是默认了。 楼云寒舌尖顶了顶上颚,借此缓解喉间的酸涩,略微缓过来后,他才道:“无妄,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害他,只是我有话需要单独同你说,所以只能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