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初才被祁无妄欺负了,自是不会帮祁无妄说话。 它哼哼唧唧地背过了身,嘴里一直在小声嘀咕什么。 祁无妄同天道对弈又输一局,自然也不想再提此事,他只冷冷道:“赶紧破局。” 闻言,楼云寒也没再追问。 他方才已经内视过了,他体内封印美人骨的根本不是吞火虫,而是一团火灵。 祁无妄不说,他也知道这火灵只能是祁无妄给他的。 他先前心中憋着的那股闷气又一溜烟儿地散了。 祁无妄总是这样。 一面说着绝情的话,又一面又要对他好,让他一颗心上上下下,总是被他反复牵动。 楼云寒没有忘记祁无妄留他在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祁无妄的目的是需要自己帮他找到五行之灵,五行之灵何其珍贵,可祁无妄今日却将火灵给了自己。 楼云寒实在是忍不住要多想。 可他又不敢多想。 他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祁无妄一再强调对他无意,今日这般慷慨,想必也是怕他被冻死了才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他对祁无妄还有用。 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就是这样。 楼云寒眨了眨眼,将心中诸多心思都按下。 他与祁无妄之间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就只能这样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拿到机缘,离开此地! 他站起身,同祁无妄温和道:“无妄,多谢你方才又救了我一次,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齐五行之灵的。” 祁无妄没开口,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臭。 楼云寒猜测他心中应当也是有些不情愿的。 他垂下眼眸,沉声道:“方才我在那棵树中看见了一滴绿色的水珠,我能感受到那棵树上所散发的磅礴生机都是来源于它,我想,说不定它就是你想找的木灵。” 闻言,祁无妄眉头终于松了些。 楼云寒也不再多言。 他转过身,看向那棋局道:“无妄,我还是想要毁掉这棋局,你能助我吗?” 祁无妄冷冷道:“凤初,你来。” “又使唤吾!”凤初火大地回头冲着祁无妄跳脚:“吾不干!除非你给吾灵石!” 祁无妄二话没说,果断扔给它一块极品灵石。 凤初一口将灵石吞掉,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向那石桌。 “哼!吾可真是落魄了,如今竟然要为了区区一颗极品灵石任人使唤……” 它后面的声音越发低了。 “可千万别让那家伙知道了,不然吾可没脸见人了……” 凤初心中憋着气,一口凤火吐出来,差点没将整个凉亭都烧了,楼云寒猝不及防便被熟悉的热浪席卷,但很快他便又被一股凉意包裹住。 他定睛一看,是他周身突然出现的那层淡淡的黑雾为他挡住了凤火。 他连忙走到祁无妄身前为他挡住热浪。 “凤初!你是不是故意的!” 凤初根本不理他,无精打采地哼了一声后便自己缩在了角落里。 楼云寒也不再理会它。 他眼下只关心那石桌。 凤火可焚尽万物,这石桌却也没有立刻便化为灰烬,也不知是用什么宝贝做的。 楼云寒静静地在原地等待了片刻,约莫十息左右,石桌上的棋局忽然裂开了一条缝,楼云寒眼睛一亮,正要开口说什么,下一刻,他眼前便是一黑,再睁眼时,他发现他处在一片漆黑之中。 不,也不是完全漆黑,在他的前方有一滴绿色的光源指引着他前进。 那是他在树里看见的那颗水滴! 楼云寒回顾四周,却没有看见祁无妄和凤初的身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他又要独自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了。 这样也好,他总该习惯靠自己。 他定了定神,坚定地往前走去。 在祁无妄眼中,楼云寒却是忽然闭上了眼睛,就静静地站在原地。 “楼云寒。” 他沉沉唤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他便知晓楼云寒果然是要得到此中机缘了。 如此结果毫无意外,他索性盘腿坐在了蒲团上,就地打坐等待。 楼云寒在黑暗中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那颗水滴前。 待他走近后才发现,那不是一滴水滴,而是一颗像灵石一样的晶体。 他想了想,伸出手试着去拿那颗晶体,这一次,他的手没有落空。 不过,就在他的手碰到那晶体之时,一声喟叹自那晶体中传来。 “吾总算等到你来了。” 楼云寒连忙收回了手,警惕地后退了两步:“你是何人?” 在他话音落下后,一道淡淡的虚影缓缓出现,楼云寒呼吸一滞。 这人好强! 不过只是一道如此淡的虚影而已,他便已被其威压压制得无法动弹! 若是他想要取他性命,只怕他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楼云寒心跳不由加快,周身血液因为极度紧张而急速流动,周身生出了一股热意。 这人给他的感觉已经不像是人了,他像是真正的神! 他指甲紧紧地扣进了肉里,这才勉强找回一丝对身体的掌控。 “前辈,您……莫非就是那滕族的仙人?” 那人背对着楼云寒,只给了他一道略显寂寥的背影。 “吾曾经的确是仙,不过早在三万年前,吾便已经陨落。” “三万年前?”楼云寒惊讶道:“这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滕族在近千年内仍以仙人后裔的身份在世间行走,甚至还有您的后裔觉醒了仙血,您怎么可能已经死了上万年了呢?” 仙人的声音沉了沉道:“吾陨落后,吾的同族和后人已尽数献祭自身,试图复活吾,吾哪里还有什么后人。 至于仙血,除非是自身修炼成仙,或是有仙人渡血,否则仙血绝无可能被继承,此事,只怕也是有心之人故意传出的谣言。” “可是……”楼云寒迟疑道:“我们确实是从您的后裔,滕阳的墓中来到此地的,我还见到了您的那些族人的……尸体了。” 仙人闻言叹了口气,“你见到的,的确是他们,不过近千年内在这世间行走的,定然不会是我滕族之人,吾之所以还有一丝残魂尚存,便是因为得到了全部族人的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