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寒垂下头没有动弹。</p>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祁无妄，或者说，他还没有准备好。</p>
见他不动，祁无妄微微蹙起了眉：“还在赌气？”</p>
楼云寒听他这般口气，哪里还不知他是真当他是个黄口小儿一般对待。</p>
他垂眸掩下那一闪而逝的苦涩。</p>
怪不得祁无妄对他总有几分莫名的容忍与耐心，亏他从前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对他有意……</p>
原来，这不过是老者对待小儿的宽和罢了。</p>
“说话！”</p>
祁无妄的语气多了几分严厉。</p>
楼云寒没有抬头，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个耄耋老人端着严厉之色同他训话的模样。</p>
……</p>
是了，祁无妄这具身体乃是他夺舍而来，那么他本身定然不是这副相貌，他都四五百岁了，原本的模样不就该是一个糟老头子吗？</p>
楼云寒想着自己先前那些一闪而过的小心思，心中顿时觉得五味杂陈。</p>
他双手捂住脸用力地搓了搓，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心中那股莫名的酸涩和难过。</p>
他和祁无妄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却有种彻底失去了什么的感觉。</p>
这种感觉……</p>
“唉……”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你这次又要如何？”</p>
听他语气中的无奈，楼云寒鼻尖猛地一酸。</p>
他用力地抿了抿唇，强行将这抹酸涩咽下。</p>
他没有抬头，只闷闷道：“我没有赌气，我只是……心情不好，抱歉……一直以来……我挺不懂事的吧？”</p>
“确实如此。”</p>
祁无妄的回应彻底击碎了楼云寒先前所有的努力，他鼻尖的酸涩直往上蹿，瞬间便逼红了眼眶。</p>
他捂住脸，肩头微微颤抖：“抱歉……我不想这样的……我以为……我只是以为……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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