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顾清衍也被眼前钟琦儿的“壮举”给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见隗若的脸色立刻可以媲美锅炭,而后硬声吩咐人下湖救人,看着钟琦儿在一旁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隗若被彻底激怒。 “钟琦儿,你竟然如此目中无人,这一次若不重罚你,不知你日后会闯出何等祸事!” “隗若哥哥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凶我?” 顾清衍嘴角微抽,显然这对义兄妹想的东西都不在一条线上。 “那是世家贵女,是来大渝和亲的!” 隗若显然动了真火,这次事情若是闹大,不止钟琦儿,整个钟家都保不住! 若是在影响到世家和大渝的关系 想到这里,隗若竟高高举起了右手。 “你要打我”钟琦儿也被隗若的动作给刺激到了,眼见孙姝已经快被救上来,钟琦儿竟又直接想要过去把岸边的钟琦儿推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方才开口的陈夫人拉住了钟琦儿。 “钟小姐冷静,隗相也是为了您好,若是皇上和太后娘娘怪罪下来,钟家” “休要同我理论这些!” 钟琦儿红着双眼,反倒是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钟小姐,不能再去推孙小姐了。” 孙姝已经奄奄一息,若是再被推下去,性命堪忧。 “放肆!” 顾清衍的声音响起,钟琦儿身躯一震,整个人终于彻底清醒,“皇上,臣女臣女”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推人下水,钟琦儿,钟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明眼人听到顾清衍这话纷纷神色一禀,钟琦儿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皇上都只说钟家,完全把隗相分隔开,可见隗相龙恩之盛。 “臣女并非故意要推她。” 钟琦儿见状也急了,“是她先说话装模作样的!来到大渝才多久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信皇上您去问问,有几个贵女没被她和秦可儿抢过东西?” “抢东西?”顾清衍扬了扬眉,显然对此并不知晓。 “大渝都城繁华,有许多料子脂粉都要提前预定,可她们两个根本不管这些,要什么就必须立刻呈上,凭什么世家来的就要比我们高出一等?” “还有,面对隗若哥哥掐着嗓子说话,自以为会引起隗若哥哥的注意,让大家都觉得她善诗书,臣女最看不上这样虚伪的人!” 刚被打捞上岸的孙姝听到钟琦儿这番话,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竟有这等事” 见顾清衍神色有所松动,方才一直并未开口的邱夫人缓缓开口,“皇上,钟小姐说这话好生孩子气,若只凭此就能随意推人下水,岂非毫无律法可言?” “臣妇夫君乃是御史,臣妇自然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个陈夫人,一个邱夫人 白茜勾了勾嘴角,太后娘娘这场赏菊宴,倒还真是炸出来了几条鱼。 “难道这就是大渝的待客之道吗?” 秦可儿反应了过来,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我和孙姐姐不远万里来到大渝,竟然被人活活推进湖水中,想来孙姐姐自出生起便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吧。” 虽然秦可儿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直来直往,可真涉及到这样的事情,秦可儿也有几分能唬人的气势。 到底是世家养出来的嫡女。 “至于方才钟小姐所说的事情,我和孙姐姐初来乍到并不知晓规矩,钟小姐完全可以好声好气同我们说清楚,非要动手”秦可儿的视线看向钟琦儿的手,钟琦儿的手背立刻像是被火灼烧一样,迅速的把手背到了身后。 “难不成钟家看不上我们秦家和孙家?还是说,大渝看不起我们世家?” “秦小姐这话朕就不赞同了。” 见顾清衍开口,秦可儿的脸色稍稍缓了缓。 “这女儿家之间的事情如何能上升到大渝和世家?”顾清衍扫了一眼鹌鹑似的钟琦儿,无奈的直叹气。 这钟琦儿怎么这么欺软怕硬?对方一硬气起来,就变成软柿子了? “今日的事情确实是钟琦儿做得不对,来人,把” 还不待顾清衍把话说完,万吉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听说了御花园的事情,下旨让奴才把钟小姐带去昭宁宫。” “带去昭宁宫?” “对,娘娘说了,要让钟小姐跪在昭宁宫里,好好反省今日的过错。” 此言一出,秦可儿一肚子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昭宁宫的院子里,钟琦儿跪的笔直。 她后面只是害怕当真挑起大渝和世家的纷争,可并不意味着她怕了那秦可儿和孙姝。 若是下次孙姝还这样同隗若哥哥讲话,她还敢把孙姝踹到湖里! 屋内,姜瑜抿了一口白茶。 “娘娘,臣已经派人去查陈家和邱家了。”白茜目光看了眼屋外,“这钟琦儿” “本就知道她会闹事,可也没有想过她能直接把孙姝推下湖水。” 姜瑜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自从知晓有孕后,姜瑜便时常手里拿着佛珠。 “娘娘打算怎么处理钟琦儿?” “磨磨她的性子也好,要不然日后整个钟家都要为她陪葬。” 白茜也跟着点了点头,“我瞧着隗相虽然面上极其厌恶这个义妹,但若是真到了钟家的生死关头,隗相恐怕也是要舍命相护的。” “钟家对隗若有恩。” 姜瑜闭了闭眼,陈家,邱家,这都是阿衍所倚重的朝臣,难道都暗中归顺了世家吗? 一想到这里,姜瑜手中的佛珠转动的更快了。 钟琦儿足足跪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跪的双腿膝盖都失去了知觉,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就在这个时候,姜瑜才缓缓走出屋子。 “钟琦儿,你可知罪?” “回太后,臣女知罪。” “那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你还会推人下水吗?” 钟琦儿脸色憋的泛红,却还是说不出那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