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处的一处茶楼雅间。 秦铮几人一边品茗一边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大渝都城当真繁华,我瞧着同我们江淮也不相上下。” 行人脸上都是笑意,人人都挺直了腰杆。 裴芷闻言扯了扯嘴角,“若是大渝没有这样的繁华,只怕秦少主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阿芷,你为何总是同我闹脾气。” 秦铮的无奈险些没让裴芷吐出来,强忍着胃里翻涌的不适,裴芷笑了笑,“秦少主想多了。” “铮哥,我看这渝帝不是个好相处的。”孙材见气氛不对,连忙出来岔开话题,“我们几家屹立不倒的时间比先前的大庆和大宁都长,以往那个皇帝见着我们不和颜悦色的?” 偏偏就是这个渝帝,上来就敢同他们叫板。 就在这个时候,雅间的门被敲开,秦铮一点也不意外的抿了抿茶水,“你现在办差速度越发迟了。” “少主恕罪,实在是这都城百姓们的嘴太严实了。”来人急得额头都不停的往外冒汗,那些百姓一见他不是大渝人,各个都对他警惕起来。 “行了。” 众人的视线这才投向在一旁畏畏缩缩的人,此人一副乞丐模样,手里抱着个破碗。 “问你几个问题,若是答的好了,这个就是你的。” 边说,秦铮边把一枚金元宝放在桌上,乞丐立刻双眼放光,“你说你说,我一直在这都城乞讨,许多事情我都知道。” “渝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听这话,乞丐脸色变了变,“皇上是个好人。” 一道裂痕在秦铮的脸上划过,这算个什么回答? “不得隐瞒!”孙材吼道,“我们明明听说渝帝喜怒无常,甚至在每年九月的时候杀很多人。” “这金子我不要了。” 乞丐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几人一眼,“皇上并非喜怒无常,每年九月杀的也都是罪有应得之人。” “几位几位看起来不像是大渝人,我奉劝各位一句,在大渝,九月莫要高声语。” 说罢,乞丐便拄着破棍一拐一拐的离开了。 留下秦铮脸色青一块白一块。 “九月莫要高声语?” 裴芷捉摸着这句话,很快便想通了缘由。 “只怕是因为大渝四年前坠崖消失的太后吧。” “坠坠崖?”云墨有些吃惊的开口,而后立刻收获了几道无奈的眼神。 “真不知道云家家主是怎么想的,把你这个少主养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性子。”孙材嗤笑了几声,“整天由着你去研究什么机关,也不把外界发生的事情告诉你。” “云家只怕以后就要完喽!” “你不许你这样说我爹!” 云墨急得涨红了脸,裴芷见状毫不留情的冲着孙材屁股下的凳子踹了一脚,“少欺负他。” “四年前大庆攻打大魏的时候那位皇太后坠崖,就在福山崖。”裴芷轻叹了口气,“四年间毫无任何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嗤。”秦铮露出了轻蔑的神色,“所以渝帝就因为那位皇太后,在九月大开杀戒。” “朕竟不知在秦少主眼里,朕竟是如此暴虐的帝王。” 一道声音响起,在场几人的表情都不自然的变了变。 “渝帝不请自来,真是有意思。”秦铮不知为何,一见到顾清衍就有一种看到仇敌的感觉,顺风顺水了十几年的秦铮总觉得顾清衍克他。 “不请自来?” 顾清衍看了秦铮一眼,这一眼让秦铮感觉到自己被深深的嘲笑了。 “顾清衍!” “放肆!” 一道奶声响起,姜杳双手叉腰,可爱到了极点,学着平日里顾清衍发火的样子。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又怯生生的跑到了顾清衍身边,用顾清衍的衣袍遮住了自己的小脸,“表哥,他们坏!” “在主家却要砸了主家的碗。” 顾清衍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普天之下都没有这样的道理,秦铮,莫要以为朕不敢动你。” “你!” 顾清衍就这样站在秦铮面前,表情淡淡的。 “朕念诸位一路舟车劳顿,特地给诸位准备了上好的宅子,若是想去哪里便叫上隗若,不必劳烦我大渝百姓。” 顾清衍缓缓看向一旁眼神闪躲的云墨,“云少主倒是沉默寡言些。” “渝帝好大的气派。” 裴芷在一旁鼓起了掌,看向顾清衍的眼神也谨慎了许多,从顾清衍的语气里连对世家基本的尊重都没看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开头。 “朕若是谁都能来捏一捏的,大渝这四年早就不成样子了。”顾清衍缓缓走到云墨面前,“朕思念母后,所以每年九月心情就不好。” “云少主明白这种感觉吗?” “你你找错人了”云墨手心里都是汗,“懂得医术的是阿芷姐姐,不是我。” “四年都没有消息,只怕早就落入野兽嘴里了。” 秦铮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被巨大的威压钳制,顾清衍几乎是顷刻间便同秦铮动起手来,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很快便打出了茶楼。 一炷香后,秦铮发丝凌乱的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这一次看在秦家的份儿上,朕不要你的性命。” “你不过是个皇帝,敢要我秦铮的性命?”秦铮吐出了一口血水,方才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顾清衍是真的想杀了他。 “莫要在朕面前说不该说的话。” 顾清衍离开的时候,再次深深的看了云墨一眼,云墨发抖的模样也落入了顾清衍的眼中。 回到昭宁宫后,顾清衍方才弯下了腰,伸手捂住了胸口。 秦铮也不是简单角色,他挨的几掌力道也极重。 痛意密密麻麻的传出,顾清衍忍不住发出了呼痛声。 同一时间,茗花水榭里的女子也伸手捂住了胸口。 “表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 女子摇了摇头,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惨白,“夏至,少主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