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陌生号码的来电,陈瀚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压抑,沙哑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而且仅有一句话。 “路上别停,尽快出境。” 陈瀚马上就从记忆中搜寻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鹰钩鼻石海! 那家伙很少开口,寥寥几次,都异常简短。 他似乎知道自己没乘飞机? 陈瀚眼睛微眯,脑中开始不断回放在机场大厅的一切。 猛然间,他定格在某一个角落,那道身影…… 果然,曹阎王也是打算派他在机场下手。 陈瀚嘴角微微动了动,看来自己在这方面还是缺少经验。 竟然被石海给当场撞破了。 虽然不知道他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但自己已经在路上了,而且包里还放着山海地质队的证件,相信一路上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松了口气,他开始闭目养神,这一路要三十多个小时,索性好好睡上一觉。 …… 此刻的京都城,却像是被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在继王凡运身死的消息传出后,仅仅半天不到,王凡良被杀的惊天新闻再次铺天盖地占领了各个宣传渠道。 一来他身上挂着不少闲职,另外他在商场上打拼多年,影响力也的确不容小觑。 就是这样一个大家族出身的富商,竟然在机场被人割喉致死! 让不知情的人感到疑惑的是,当时的王凡良,还做了易容,根本看不出是他本人。 这里面疑团重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知道内情的人,却已经将目光全都聚焦到了曹阎王的身上。 有这个魄力胆量,并且有动机和能力的,唯独他一人。 此时。 曹伯温刚刚挂断手里的电话,脸色异常难看。 “蠢货。” 冷哼一声,他将手机没好气的丢到一边。 石海规矩地站在旁边,抬了抬眼皮,沙哑的声音响起。 “曹爷,我觉得那小子是故意的。” “恩?”曹伯温微微挑眉,斜眼看向石海。 鹰钩鼻面色不变,“凭他的手段,完全可以隐蔽的击杀,可是偏偏选了最明目张胆的一种方式。” 曹伯温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思考了片刻,脸色这才缓缓恢复。 “哼,刚刚上面的老家伙已经盘问下来了,估计姓季的老东西这次也要动怒……” “没人能给这小子兜得住。” 曹阎王有些不耐烦的咬了咬牙。 “先安排他出境,后面的事,看他的运气了。” …… 此时此刻,孔儒刚刚睡下不久,又被电话吵醒。 他一脸不悦地接通,还没来得及发火,猛地鹰目瞪圆,睡意全无。 “你确定,那个野小子不在飞机上!?” “他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孔儒拿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 直到对面挂断了半晌,他才缓缓将话筒从耳边拿下。 这尊活化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然变得铁青。 “不行,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就算出境了也要盯紧他……” 仿佛自言自语般,老人低喃一句,却再也躺不下去了,索性披上衣服下了床。 拿起电话,他又拨了出去。 “孔老,这么晚了,有什么安排?” 电话那头传来公孙敬业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 孔儒沉着脸,没好气道:“别说你不知道,特科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 公孙敬业讪笑:“我也是刚收到消息,看时间太晚,怕耽误您老休息。” “少来这套,那个陈小子如今是你山海地质队的人,无论如何,你给我把人盯紧了。” 不等公孙敬业开口,孔儒继续严肃命令道:“我记得在滇省以及缅国那边,都有山海地质队的人在活动,你吩咐下去,全程监视,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汇报。” 公孙敬业懒洋洋道:“您觉得他现在这个情况,还能去到那边吗?” 孔儒嗤笑,“别小瞧他,你吃过不止一次亏了,不然还会有下一次。” “……”公孙敬业吃了个瘪,一时语塞。 咬牙开口:“是,我马上去安排。” …… 同一时间。 在一栋隐蔽小楼的二层,卧室里还亮着灯。 房间里很静,只听得到窗外传来的虫鸣。 一道儒雅的年迈身影,穿着质朴的棉麻睡衣,正站在窗前,接听手机。 老人口中低喃:“陈瀚?”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道铿锵有力的男子声音。 “是的季老,那个陈瀚虽然兑换了登机牌,但却是乘坐一辆商务车离开的。” “已经查过监控了,虽然看不见面孔,但我有很大的把握,人就是他杀的。” 老人的声音有些阴沉,“这个青年和曹伯温,是什么关系?” 那头稍稍迟疑,还是如实答道:“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关系。” “皇甫炎,你们特科最讲究实证,只靠一段看不见脸的视频是不够的,去找,找到物证,再来和我汇报。” “另外,给我盯紧他,我季南中要保下的人,竟然光天化日死在华夏,你知道这意味什么。” 电话那头,皇甫炎的声音骤然变得沉重起来,“是!” …… 此时的陈瀚正在一辆舒适的轿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就在刚刚出了京都的时候,商务车拐进服务区,在没有监控的角落停下。 司机让陈瀚上了现在这辆车。 这让他对白凰的思虑周密很是满意。 一路驶来,竟然异常的平静。 等驶进滇省地界的时候,陈瀚已经睡了好几觉了,前段时间的疲乏一扫而空。 司机在中途只停下了两次,进行简短休息,比陈瀚辛苦得多。 眼看目的地快到了,他也松了口气。 这个司机的风格很让陈瀚舒服,一路上不该问的,一句不提。 只会偶尔介绍一下路过地界的风土人情,见到陈瀚不感兴趣时就会自觉闭口。 按照陈瀚的指示,在滇省一路向西。 等陈瀚再度睁开眼的时候,赫然发现,已经抵达了关口附近。 但是让他疑惑的是,今天的关口岗哨,似乎比上次严厉了数倍不止。 光是持枪巡逻排查的边防人员,就超过了二十人。 几乎每一辆车,车上每一个人,都要检查上半天。 就连后备箱和车底,都不放过。 陈瀚的双目微微眯了起来,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