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团队驻地的路上,除德约科维奇以外的塞国人,见己方的球星神色如此凝重,一个个地都不敢吭声,生怕打断了小德的思路。 尽管他们并不明白塞尔维亚天才有何种思路,以至于一直在盯着手里的分组名单,看个不停。 “红组,纳达尔、兰逸飞、罗迪克,还有我” “金组,费德勒、穆雷、费雷尔、达维登科。” 魔都的城市风光在车窗外飞驰而过,阳光下的高楼大厦反射出令人心醉的光芒,但车里没人有心思欣赏这等景色。 小德在第n遍复述最终分组名单后,突然猛地一抬头: “马考,你觉得这两组,哪边的竞争强度更高?” 马考·德约科维奇,诺瓦克的弟弟,目前也是个职业网球运动员。成绩虽然极其平庸,不过深受小德的信任。 像现在,在没有比赛的时候出现在哥哥的团队里,总能轻易占据一个靠近核心的位置。 “我觉得吗?这,是不是强度都不低啊。” “我当然知道都不低。”诺瓦克·德约科维奇眉头紧锁:“但总有一边更高。” 小德的弟弟略带迟疑地回答道:“那恐怕就是你这红组了。今年对上纳达尔和兰逸飞,咱好像都没有太好的办法。” 马考·德约科维奇自己的球技一般般,看哥哥的比赛倒很勤快。 凭借至亲这层关系,也能主动谈及一些比较微妙的话题。 “对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小德以往在公共场合(比如赛场)表现得犹如一个活宝,又搞模仿秀又是讨好不同地区人民的。 然而经历了2008年美网的种种杂事之后,这个塞尔维亚人也开始渐渐显露出他的野心: “纳达尔擅长慢速硬地,兰逸飞则快慢皆可掌控,最喜欢中速。” 小德的言语直切要害。 他没再管自己的弟弟,问他的主教练道:“马里安(瓦伊达),大师杯今年的球速初测是怎么样一个区间?” 合作两年以来成绩卓着的瓦伊达迅速给出答案:“略快于法拉盛,气温有利于球速进一步加快。” 没有告知准确的数值,但是刚刚在美网打了好几轮比赛的德约科维奇心里已经有了底。 “很好,我们现在就去预定好的地点吧。” “嗯。”瓦伊达和小德相视一点头,唯有马考在旁边不知道这演的是哪出戏。 “预约?跟谁的预约?不是回酒店休息吗?” 小德淡淡地开口:“为了增加我能从这个死亡小组里出现的概率。” “至于更多的,你到了也就明白了。” 足足1个小时后,德约科维奇的团队一行人总算抵达魔都市中心,和几个外国人(都是网球相关行业的从事者)碰上了面。 瓦伊达似乎认识里面的好几个人:“两年没见,桑德斯,你在华国这里居然有这么大的一层办公区域?” “哈哈哈,租的,租的,没什么了不起。” 名为桑德斯的白人男子有些自得,却使出了华国本土人比较熟练的谦虚技能。 “行吧,反正这证明你们现在这些业务已经逐渐被人所认可了。” 小德的这位主教练目光锁定在房间外面的铭牌上:xxx战略数据分析与咨询,魔都总部。 桑德斯打量了一下德约科维奇:“想必这位就是诺瓦克了吧?快,先入座吧,我们慢慢聊。” 言罢,伸手指向里间。 “啧啧啧,不好办啊,你真心想拼一拼今年的年终大师杯?” 又过了大概15分钟,简单的来龙去脉已经被挑开说清楚,桑德斯与他的咨询公司员工却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 看似在问德约科维奇一个人,实则意在考量整个团队的决心、合作诚意。 他们也不是缺客户、快过不下去的那种咨询公司,没必要当一个还不是大满贯冠军的网球选手的舔狗。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还想知道为什么突然会选定我们。” 桑德斯露出善意的微笑:“虽然网球数据分析是我们现在主攻的课题之一,但以往还真没有职业球员找上门来过。” 德约科维奇递给自己的主教练瓦伊达一个眼神,主动开口道: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理由。简单讲,现在的世界第三兰逸飞从建立团队的初期就有招揽数据分析师,现在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 “我们也被启发了。木球拍时代有木球拍时代的玩法,计算机时代有计算机时代的玩法。” “好回答。” 桑德斯点点头:“兰逸飞,那个华国本土巨星,他的数据分析师在业内其实都没什么名气,我敢肯定你如果有了我们的帮助,绝对可以迅速拉近和世界前三的距离。” (这位白人老哥不知道的是,帮助兰逸飞的那位女数据分析师完全是兼职,学霸天才型,所以没名气) “另外,我也明白,展现诚意是双方都要干的事情,所以请看——” 大屏幕上顿时出现了多个图表,辅以文字和图片。 “客户们会把我称为数字人或者统计数据的人,但我的背景其实根本不是数学。实际上,我们的工作是写东西,统计数据是自然而然的。” “细分到网球领域,我试图让我的客户赢得更多的比赛,这是唯一追求。” 桑德斯时刻注意着德约科维奇的表情。见塞尔维亚人不禁点头赞同,脸上的微笑更盛。 “我会观察很多因素,包括营养、健康、灵活性、击球、技术等等,分析归纳影响冠军归属的一切因素。” “以前,我会把视频进行录像,然后把它们分解,看看影响比赛的具体因素,比如球员发球的次数是多少次?他们的发球进球率?他们的赢球率?回发球的质量?在发球后的第一次击球中,他们打了多少次正手……” “诸如此类。” 桑德斯简单总结道:“更细致的讲解,我想没必要现在去进行,毕竟诺瓦克你的团队应该也有一些自己的构想,我们可以配合工作。” “问题是,你们认同我们最基本的工作方法吗?” 德约科维奇面容严肃地思考了足足两分钟之久,最终开口道: “没错,战略数据分析师” “我需要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