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业务员

丁小修到底还年轻，但被亲爸这么质疑，有点不高兴。 “爸，我这东西设计起来就是为了搅拌面粉的，如果不能，我继续调试就是了，肯定做到为止。” 他扭头看向姜凤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姜阿姨您放心，我一定能做出来。” 小伙子人都那么有信心了，姜凤霞还能说什么，她点了点头，“阿姨相信你。” 丁小修高兴得不得了。 两人又就细节上进行了敲定，姜凤霞前世只用过那种家用的小型搅拌机，用来绞肉的，但原理相差不多。 绞肉的机器其目的是为了碎肉，但搅拌面粉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粉碎，所以细节上面还是不一样。 不过姜凤霞提出自己想要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之后，丁小修总能及时并且准确地给予反馈和修改，这让姜凤霞对他充满了信心。 离开修理铺之后，姜凤霞就去了印刷厂。 印刷厂位置相对较偏，姜凤霞骑自行车还要经过一座桥，经过那座桥的时候，姜凤霞看了一眼目前还十分原生态的环境，不由有些感慨。 她记得后世，这一片盖了好几个楼盘，最新的医院也坐落在这一片。 脑海里只是闪过这一个念头，姜凤霞立即就看向桥边那一座座破旧的房子，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不过她现在还要去印刷厂，时间太赶了，只能等空下来再说。 姜凤霞骑着车飞快掠过，午后的印刷厂十分安静，只有传达室的保安昏昏欲睡。 这个时候还没有智能机，也不能刷短视频，不过保安室里还是时不时传来声音，偶尔还有歌声，姜凤霞凑在窗边看见了一个老旧的收音机。 她敲了敲窗，保安被惊醒了，看姜凤霞眼生，只是微微诧异。这个年代的厂大多都是国营厂，有相对稳定的供应链，所以来来回回的都是熟面孔。 但偶尔也有些过路的来问路。 “同志，你找谁？” 姜凤霞用本地口音道：“你们厂接不接外面的业务？” 保安一下子来了精神，“同志，你是跑业务的呀？” 姜凤霞笑了笑，她知道现在国营厂的效益不好，很多厂子都已经转为私有了，私营厂的业务就得有专门的业务员去跑，厂子一年多少销量，全靠业务员。 没等姜凤霞开口，保安脸上就多了几分笑容，主动给给她开了门。 姜凤霞才道：“我不是业务员，我自己想印一些包装袋，想问一下起订量是多少，我的货有点急，想快点拿到货。” 保安一听，是自己上门来定业务的小老板啊。 他忍不住调侃，“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要我们以前那个时候啊……”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说话了。 姜凤霞也假装不知道，他开门把姜凤霞往里面带，“走吧，我带你进去，不过我不能进去太长时间，外面门得有人看着，我带你去找我们生产部的黄主任，你跟他说就行。” 姜凤霞就跟在后面，等到了一栋小楼前，保安跟姜凤霞打了招呼，“左边第二间，进去就是黄主任的办公室，你进去跟他谈就行。” 姜凤霞点了点头。 但保安走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还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对方看到姜凤霞，愣了一下，眼神有些疑惑。 “同志你找谁？” 虽说距离做心理建设和敲门不过几十秒钟，但这短短几十秒钟，姜凤霞一直在心里打腹稿，所以话说出口也没那么难了。 “您就是黄主任吧？我想印刷点东西，听说您能作主。我想问一下起订量是多少，工期多长，因为我要得有点急。” “起订量一千可以印刷吗？” 黄主任完全就被姜凤霞这番直球给打懵了。 “可以，一千的话确实有点少。” 如果按照印刷厂巅峰的时候，一千肯定是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小单子，但现在不一样了。 市里开了好几家私营的印刷厂，他们的设备更好，印刷出来的成品更漂亮，价格也更低，抢了他们不少订单。以前市里只有一家国营印刷厂，客户根本没得选，况且私人也没那么大体量。 但现在不一样了。 只能说日新月异，时代真的不一样了。 姜凤霞想了想，没有立即说话。她现在学会听人家口风了。从黄主任的口风她能听出来，这个一千的量虽然少，但不是不能印。 她打算先印一批大包装的，像后世那种十个，二十个饼胚这种家庭个人装的暂时不做，就做那种五十个的。 再多的不方便携带，也不做。 果然，黄主任就道：“虽然有点少，但可以合作的。” 姜凤霞一听就笑了，“我这虽然起订量暂时有点少，但不是一次生意的，以后量大了咱们也可以合作。” 她想了一下，“我先说一下我的要求。” 姜凤霞半点都不客气。 因为她发现，说出来之后也没那么难。 现在的国营厂普遍设备老旧，但多年的老厂还是有质量保障的，况且她的要求也不高。这也是姜凤霞优先选择国营厂的原因。 反正如果不行，换一家就是了。 她把要求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提出想要先看样品。 黄主任带着姜凤霞到了打样室，一走进打样室就感觉到一股热浪，姜凤霞看见一个女同志坐在一台大肚子电脑前面，正无精打采地喝着水，一看到黄主任，立即精神了。 “主任。” 黄主任把姜凤霞的要求跟她说了一下，女同志一边听一边在笨重的电脑上操作起来，老式键盘“吧嗒吧嗒”，紧接着打印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张饼的图案就出来了。 但这个饼不是姜凤霞要的手抓饼。 “这个饼不对，我卖的不是这种饼，是那种酥脆的感觉，我的品牌名字就叫酥香，图片体现不出香，至少得看出酥吧。” 女同志一听这话就笑了，“老板娘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 这个年代的私营其实已经很多了，主要是江市并不属于一线城市，所以很多方面都还比较保守。 听到这个称呼，姜凤霞还是愣了一下，她笑道：“是啊。” 黄主任也笑，但还是有些疑惑，“你说的手抓饼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样子，最好是有照片。” 照片姜凤霞真没有，一台照相机的价格都能买一台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