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兄妹俩

萧家。 姜凤霞实在没想到，她去个百货公司还能碰到何秀芳。 她这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没办法了。 姜家仰仗的无非是她脑子有坑，是非不分。 她们肯定不知道，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姜凤霞了。 在被她妈灌下农药这一刻起，那个脑子有坑的姜凤霞就死了。用后世的话来说，现在活着的是“钮祜禄凤霞”。 只要她不妥协，不把家里的东西往姜家搬，她妈无非就是一哭二闹那些花招，她不怕，也绝对不会心软。 想明白之后，姜凤霞又出了门。 萧宇浩和萧雨馨都在学校，中午不回来吃饭，但下午放学两个孩子就会回来，她得抓紧时间去一趟市场，买点肉菜回来。 她亏欠两个孩子太多了。 姜凤霞家租住的房子附近就有一个小市场，步行十分钟，如果是在后世，电瓶车几分钟就到了。 她忽然想起家里原本是有一辆二八大杠的，但被她拿去给姜建设用了。 那辆二八大杠质量很好，陪伴了姜建设许多年。 后来姜建设买了摩托车，那辆二八大杠就给了何秀芳用。 后来，姜凤霞记得，何秀芳嫌那辆二八大杠太大了，就把它卖了，换了一辆崭新的女式自行车。 姜凤霞又想扇自己了。 她忍住了。 她要赶在俩孩子回家之前回家做饭。 好在她现在年轻，脚程很快，很快就到了家。 她刚进家门，正好碰见了放学回家的萧宇浩和萧雨馨，两个孩子看见她手里提着菜，似乎愣了一下，她刚要扬起笑脸，两个孩子就扭头转身进了屋，没搭理她。 姜凤霞揉了揉发僵的脸。 都是她活该。 她进了屋听见萧雨馨对哥哥萧宇浩说：“嘘！轻点，爸爸回来了！” 她的语气欢欣雀跃。 萧宇浩立即放慢了脚步。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却都乖巧懂事，这原本是她的福气，是她亲手把这样的福气弄丢了。 姜凤霞努力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宇浩，雨馨，你们回来了，你们爸出差回来了，在屋里休息呢，妈这就给你们做饭。” 两个孩子听见她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她。 只是不同于说起他们的爸爸萧望峰时一脸的乖巧懂事。 萧宇浩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在努力忍耐着什么，反倒是萧雨馨小小年纪，神色十分冷静，她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感情，只是平淡说道：“你又想干什么？” 姜凤霞望着两张稚嫩的脸，无端想起萧望峰也问过她同样的话。 她想干什么？ 她想改过自新，对他们好，他们会信吗？ 她无力解释，只能仓皇逃走，“我，我给你们做饭去。” 说完，她关上房门，却没有立即去做饭。 她站在门外，死死抵着房门，双手捂住嘴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屋里沉默了片刻，兄妹两人谁也没提姜凤霞。 萧雨馨对哥哥说：“先写作业吧，一会儿我做饭。” 萧宇浩笑了一声，“还是哥哥做吧，你脑子比哥哥聪明，以后一定能考一个好学校。哥就不行了。” 很显然，谁也没把姜凤霞的话放在心上。 从小到大，这个亲妈让他们失望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失望的次数多了，渐渐的就不再抱有期待了。 他们都已经八岁了，早就过了需要妈妈的年纪了。 但他们没想到，外面还真传来了炒菜的声音？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诧异。 难道那个女人真的在给他们做饭？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很快，兄妹两人唇角露出了几分讥讽。 因为他们听见了姜婷婷的声音。 怪不得那个女人今天急着表现自己，她根本就不是想做饭给他们吃，而是要给她自己的好侄女吃。 哪怕早就对那个女人失望了，兄妹两人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萧宇浩黑着一张脸，“啪”地一声把笔给扔了。 萧雨馨抬起眸子，用眼神谴责哥哥。 “哥，你何必拿笔出气呢，这是爸爸辛辛苦苦赚钱买的。” 面对妹妹无声的抗议，萧宇浩的神色有些尴尬，“知道了。” 他很怂地把笔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敲着个二郎腿，坐了一会，又站起来。 萧雨馨又瞥了他一眼，“哥，你的脾气要改一改，那个女人虽然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但是除了给了我们一条命，她没有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你没有必要为了她生气。” 萧宇浩摇头晃脑地接话，“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反正她不在乎我们，我们再生气也只能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 萧雨馨这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兄妹两人恺然不动，姜凤霞在楼道里搭的厨房烧饭，刚炒好一个菜，就看见姜婷婷熟门熟路地上楼来了。 萧望峰租的这个房子是个筒子楼，一共四层，萧家在二楼，所以要爬楼梯。 姜婷婷的脚步声很响，“噔噔噔”的，恨不得把整个楼梯都给震响。 姜凤霞的心思完全都在做饭上，一时之间没注意，但姜婷婷绝对是一个不能容忍被忽视的熊孩子，她一上楼就看见自家二姑在做饭，眼睛不由一亮。 等看见姜凤霞做好的鸡翅，眼睛更亮了。 她二话没说，就用黑乎乎的手直接抓起一根鸡翅往嘴里塞。 囫囵吃了两口之后，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二姑，我奶不给我吃麦乳精，你快给我冲麦乳精吃。” 她说完，又伸手准备抓一根鸡翅，还没等她把手伸过去，姜凤霞就把鸡翅拿走了。 在姜婷婷印象中，自己的这个二姑从小就对自己言听计从，有求必应，简直就比自己的亲妈对自己还要好。 她还听奶和她妈说她小时候是吃二姑奶水长大的。 二姑宁愿饿着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也要喂她吃奶。 但小孩子很少有天生就乖巧懂事的，面对成年人无条件的偏爱时，大多数会被养成熊孩子。 见自己的鸡翅被拿走了，姜婷婷立即就叫唤起来，“你干什么啊？” “我要吃鸡翅！” 姜凤霞没搭理姜婷婷，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立即就把鸡翅端进家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