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勃勃的脑袋被悬在边荒集残破的城墙上,随风摇荡,八千匈奴大军除开被俘虏的正在建设边荒集赎罪,死去的则是被筑造成京观,垒在颖水之畔。 飞马会、北骑联、羌帮三大势力的话事人立身在李惊蝉身后,一言不发,慕容战、拓跋仪和呼雷方三人神色肃然,心底不敢升起一丁点的不敬。 眼前之人,单枪匹马在八千大军中击杀赫连勃勃,这样的力量已经不属于凡人。 “给你们一个机会,要么留在边荒集规矩的做生意,要么离开边荒集,返回你们的势力,建功立业,沙场征伐。” 李惊蝉淡漠的声音在慕容战、拓跋仪和呼雷方三人的耳畔响起,三人相视一眼,沉吟未语。 “慕容垂和天师孙恩联手进攻边荒集的消息你们应该也知道了。” “等到他们在边荒集大败,正是你们背后之人扩充势力的最好机会,你们回去之后也必然能一展身手,比起在边荒集要强得多。” “我愿意回去,飞马会会由夏侯亭执掌,负责拓跋一族在边荒集的生意,先生放心,我拓跋仪可以在此立誓,飞马会绝不会破坏边荒集的规矩!” 拓跋仪率先做出决定,他与燕飞是发小,相对慕容战,他对李惊蝉更加信服,这是对燕飞的信任。 “好。” 李惊蝉点头应下。 慕容战想到以后的边荒集必然会维持平稳繁荣,在这里待着将会是一件极其孤单无聊的事情,还是关中战场更是适合他。 于是慕容战也做出决定,留下人手负责北骑联在边荒集的生意,自己离开。 呼雷方眼看拓跋仪和慕容战都是这样打算,他没多想,做出一样的决定。 李惊蝉淡淡的道:“眼下边荒集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待到南北两边大军败退,再离开。” “是。” 拓跋仪、慕容战和呼雷方都知道这是李惊蝉故意让他们留下来观战,以此震慑住他们,也让他们幕后的主子知道边荒集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费正昌的房间内,大江帮的江文清目光闪动,良久,轻叹一声,看向费正昌:“三叔,边荒集就交给你吧,由你负责处理大江帮的生意。” “有这一位李先生在,边荒集真的可以独立于南北双方势力之外,我们只要遵守他的规矩,那么大江帮的利益应该就可以得到保证,至于程叔叔的仇,算了吧。” 直破天握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沉沉的叹了口气,他是直肠子,不愿意这样放弃程苍古的仇,可他更知道在李惊蝉的绝对实力前,他们任何举动都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等到边荒集恢复平静,我们就离开吧。” “帮主那边怎么办?” “按照我们的计划,他此时应该已经带着席敬、胡叫天驾驶船队前来边荒集了。” 费正昌说起另外一件事,盯上边荒集的何止南北最大的势力,如大江帮这样举足轻重的势力也早已做好准备。 江文清道:“趁现在赫连勃勃势力崩溃,我会去会合父亲,和他说边荒集的事情。” 费正昌皱眉道:“小姐,眼下边荒集外危险至极,若是遇到天师孙恩、两湖帮聂天还,对小姐都会造成极大危险,我看还是留在边荒集,等到帮主抵达边荒集,我们直接见他最好。” 江文清黛眉拧起,心底明白费正昌的潜意思,那就是父亲前来边荒集的过程很可能会被天师孙恩和两湖帮聂天还联手伏击,面对天师孙恩这位外九品法,这也是江海流愿意让她率领直破天和颜闯出来做事的原因。 眼下为了大局,不管是费正昌还是直破天说的都是对的,江文清犹豫半晌后,颔首应下,这无异于让自己的父亲冒生死之危险,江文清的心底并不好受。 直破天与费正昌相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只要江文清没事,那么纵然大江帮毁灭,也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只可惜造化弄人,当初江文清来边荒集,是认为边荒集形势险峻,汇聚各方势力最为危险,自己前来纵然出事,有父亲在大江帮坐镇,大江帮也可无事。 没想到如今反倒是她最为安全,父亲江海流却陷入危险之中。 费正昌给直破天准备了一匹上好战马,由他沿着颖水去接应江海流,告知边荒集的形势。 边荒集南面,林木茂盛之地,山峦连绵,构造成一方小谷。 李惊蝉缓步而行,安玉晴亦步亦趋。 他们如同两名旅人,来到小谷之前。 本该天地自然而成的小谷如今却已成了一方城寨,更有精锐士卒来来往往,发现他们后,立刻汇聚起来,将二人包围。 不多时,只见三人奔驰而至,为首者身躯并不雄壮,一袭白衣,披着淡蓝色的宽袖外袍,宛如一名江左名士,但他双目锐利如苍鹰,透着一股无双威势,跟在他身边二人则是威武不凡,各有春秋。 为首者右手一举,包围李惊蝉与安玉晴的士卒立刻散开,他锐利的眼眸打量着李惊蝉与安玉晴。 安玉晴绝世无双的姿容让他心底一震,但更让他吃惊的是李惊蝉,他感觉自己看不穿李惊蝉,对方与天地浑然一体,在他的感知中,就像这天地间的一部分,毫无破绽。 这等情况他从未遇到过,心底升起十二分的警惕。 “在下屠奉三,振荆会老大,不知二位是?” “边荒集决定在南北之争中保持中立,所以我来告知你们,请你们离开边荒集。” “当然若是单纯做生意,边荒集欢迎诸位。” “只是如果做生意,这些人就没有必要留下了。” 安玉晴看向全副武装的振荆会弟子,意思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