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由此及彼

“我这都是信口胡说的，你们也还想听？”，方流云自嘲道。 “方先生，你就别谦虚了！你的课上得比我这个当教授的新颖生动多了”，韩墨言由衷地感慨道：“请继续说吧！” “好，难得你们爱听，那我就继续胡咧咧了”，方流云笑道：“明朝的开国钱叫‘大中通宝’，亡国钱叫‘崇祯通宝’，两年号合起来是‘大中崇祯’谐音‘大中从真’。‘大中’者，我大中华也，‘从真’则预示被女真人征服。明朝的最后结局就是清兵入关，大中华被清兵占领，清是女真人后裔。” “唉，可惜了一个大中崇祯！方哥，你讲解独具一格，趣味横生啊”，左大洪趁机拍了一记马屁，接着催促道：“你请继续！” 方流云这次也不再推脱，说道：“清朝的开国钱是‘天命通宝’，后来有年号钱叫‘道光通宝’，两个年号连起来读就是’天命到光’，寓意是清朝的‘天命’是到‘光绪’。结果，清朝到了光绪年间，气数就快尽了。道光也有谐音‘倒光’之意，即国库的钱全倒光了，全没了。” “天命到光，咳，清朝还真是光绪就彻底没落了。最后的宣统没出三年就宣告退位，清朝灭亡了”，左大洪连呼有意思，一个劲地催促方流云继续。 “清朝咸丰同治者，‘咸分同治’也，‘咸分’就是全分，意思是国家人人有份，咱们把他全分了吧；‘同治’就是让同志们治理”，方流云笑着，站起身来，拱拱手，说道：“以上真真假假，牵强附会，断章取义，权当博君一笑而已。” “全分了，同志们来治理，人民当家作主”，罗青阳竖起大拇指，赞道：“哈哈哈，方先生，这个解释好！” 韩墨言不禁叹息道：“没想到方先生另辟蹊径，如此解说别有一番韵味，正史非也，野史不记，杂家一说，给泉友学习钱币知识，增加知识趣味。好，好，好啊！” 左大洪端起酒杯，慷慨激昂地说道：“方哥，我必须要敬意一杯，你讲得太精彩了！不像有些专家教授一本正经，听得人昏昏欲睡啊！” “嘿，好个左胖子，你这是指桑骂槐，当街叫骂啊”，韩墨言闻言，扬手就要打左大洪的光头，嘴里笑骂道。 “韩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不是说你啊”，左大洪自知失言，赶紧辩解，见韩墨言不依不饶，就笑着告饶道：“韩教授，要不你也给我说说古钱为什么叫孔方兄？” “你要听我的一本正经？还是听我的胡说八道？”，韩墨言笑骂道。 左大洪讪笑道：“韩教授，我是经要听，道也要闻。” “行！我就先给你说一本正经”，韩墨言抿了一小口葡萄酒，说道：“古钱币的别称‘孔方兄’，古人把一百来个半成品铜钱穿在一根棍子上修锉外沿，圆棍穿钱，修锉时来回转动，方棍穿钱，就避免了这些麻烦，于是铜钱中间有了方孔。钱为何称’兄’？钱字由’金、戈、戈’组成，‘戈’谐音‘哥’，于是‘称兄道弟’。” “呃，那你的胡……什么道呢，怎么讲？”，左大洪露着一脸坏笑，追问道。 韩墨言清了清嗓子，说道：“孔方孔方，就是以孔子的话作规矩，定方圆。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世以孔孟之道为主导思想，尊孔子为圣人。 当时学子读《四书》，简直要比现在高等数学还难上万倍，经书注解五花八门，莫衷一是，甚至大相径庭。但是那都不要紧，孔方就是钱，学习孔孟之道就能得到功名富贵，于是世人就把钱跟孔孟之道划上等号，亲切地称钱为孔方兄。” “哈哈，你这是歪理邪说啊”，左大洪半讽不讥地说道。 罗青阳看着他们相互取笑逗趣，心里挂念着大明宣德炉的事情，情绪不自觉地低沉下来。 方流云看出了些端倪，关切地问道：“小罗，你好像不是很高兴，有什么心事吗？” 韩墨言和左大洪闻言，也齐刷刷地望向罗青阳，等待罗青阳回话。 罗青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各位前辈，你们说博物馆珍藏的藏品，有没有可能会流落到拍卖会上拍卖？” 众人冷不丁地被罗青阳一问，都不知所以然，片刻，韩墨言试探着问道：“小罗，你能将事情说具体点吗？” 罗青阳摇摇头，说道：“我现在还不是十分确定，不想说。但我想问问诸位，博物馆的藏品有没有可能流向拍卖会上拍？” 方流云沉吟片刻，说道：“博物馆经过批准文物藏品，上拍卖会也是有的啊，不奇怪啊。” “不不，方先生，我是说博物馆监守自盗，故意将馆藏藏品偷出来上拍卖会卖掉，这种事情有没有可能？”，罗青阳进一步解释道。 “有可能！”，韩墨言肯定地点点头，说道：“2002年，承德市文物局就发生过一起监守自盗的案件。一名博物馆内部人员利用职务之便，十年的时间里，通过涂改文物档案等方式盗走了259件文物获利320万。而引发这案件的，正是一件清乾隆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与一件乾隆时期银坛城在香港拍卖会上遭到出处质疑。” 罗青阳以前从没关注过此类事件，今天听韩墨言一说，当即拿起手机搜索起来，果然有承德市博物馆内部人士监守自盗的案件详细报导。 报导说该专案组已追缴文物234件，未追回的54件文物中已查明下落的21件，其中佳士得拍卖行11件，苏富比拍卖行9件，北京翰海公司1件；另外尚有33件文物下落不明。 由于种种原因，发生在早年的承德市特大文物盗窃走私案始终未向世人全面公开。但人们的猜测、社会的舆论、媒体的追踪，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降温。 罗青阳再次搜索出此案另一篇报导，浏览完毕，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承德市博物馆监守自盗的人竟然是外八庙文物管理处保卫部主任。 由此及彼，万一这尊大明宣德炉真是东州博物馆的，那保卫科长高明岂不是一样的嫌疑最大？ 难道自己的大学同学，堂堂的东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儿子，东州博物馆保卫科长高明会是监守自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