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在清晨醒来,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身边罗莎琳缓慢深长的呼吸声。窗外的天空,像冲淡的蓝墨水一般凉爽清澈,是那种介于夜晚与黎明之间的颜色。 她看了看床边的日历,7月15日,今天应该就是她的成人礼。维戈睡在阁楼,罗莎琳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阿比盖尔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下来,这时阿西娜扑闪着翅膀从打开的窗户飞了进来。 身边的人抬起了头,罗莎琳揉着自己的眼睛:“早上好,艾比。” “早上好罗莎,我本来想让你再睡会的。”阿比盖尔赤脚站在地上,阿西娜把翅膀收了起来,两只爪子牢牢抓在阿比盖尔的睡衣袖子上。 罗莎琳伸了伸懒腰:“不用了——我也该起来了,好了,祝你生日快乐,艾比。”她打着哈切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穿上了拖鞋向卫生间走去。很可能罗莎琳还没彻底清醒呢。 “谢谢。”阿比盖尔微笑着对罗莎琳说,她伸手挠了挠阿西娜的下巴:“你也早上好,阿西娜,昨晚捕猎的怎么样?” 猫头鹰眯着眼睛,享受着主人的爱抚,发出一个低沉满足的叫声。 罗莎琳洗漱后看起来精神不少,她从自己的箱子里掏出一个长方形包裹:“给,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就在这里拆吧,我觉得单独送给你最好。我看现在天还挺亮的,感觉维戈和邓布利多教授应该还没醒。” “一本书?”阿比盖尔接了过去,那本书看起来格外精良,皮制的封面,“谢谢,我最近正好没什么可以看的书了……”她的声音停住了,阿比盖尔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 那本书里几乎全是阿比盖尔、罗莎琳和维戈的脸,可能是巫师画出来的,上面的人还能对书外的人微笑、招手。 “我把我们从一年级遇到的事情,不少都是我们三个一起经历的事情全画下来,我挑了几个有代表性的——”罗莎琳有些紧张地说,“我本来想给你送些更贵、更好的,但是维戈说你或许会更喜欢有纪念性质的,所以我画了这些……你喜欢吗?” 阿比盖尔没说话,只是转身把书轻轻放好,紧紧抱住了罗莎琳:“谢谢你罗莎,我很喜欢,非常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这时候卧室的房门敲响了,阿比盖尔打开门,维戈手里拿着一个礼物站在门口。看到阿比盖尔红彤彤的眼角,桌上的礼物盒子,维戈露出了一种吃坏东西的表情。 察觉到屋子里罗莎琳探来的视线,本来双手捧着的礼物转而一只手递了过去:“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可以现在就拆。当然,如果你还没缓过来的话,也可以到楼下再打开的。” “只要是你们送我的,我都很喜欢。”阿比盖尔沙哑着声音说,她露出一个笑,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幸福,“再说了,这可是你送给我的,我一向相信维戈你的眼光。你可是我见过的巫师里面,同时兼具细心、可靠、英俊、强大于一体的巫师之一。” “那是当然,最起码在细心这点上,多和你们俩个相处几年就能摸清了。”维戈说,“但是什么叫做之一?” “你看,我总该给阿不思留个位置的啊,不然他要多难过?”阿比盖尔眨眨眼睛,“爸爸平时就喜欢吃糖,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的更多,我还不想那么早给他找牙医。” “再说了,除你以外,我可找不到第二个维戈·克劳奇了。”阿比盖尔笑了起来。 维戈送给阿比盖尔的是满满一盒茶包,每个茶包里放的花和茶叶都不一样,琳琅满目满了一盒,看起来格外漂亮。 “你可以根据每天的天气选一种你喜欢的,当然了,我这边做了标记,一年内建议你每天喝什么在茶包上面写好了。”维戈说,“要是还喜欢,你明年生日前一天晚上,可以来找我拿。” 阿比盖尔没说话,最后万千话语形成内心的一句话。 维戈问:“你在想什么?” 罗莎琳伸手拉了拉维戈,对他挤眉弄眼:不是很明显吗?艾比感动到要哭了!我们先回避下呀! “也没什么。”阿比盖尔眼中多了些落寞,“人生得一挚友,已是三生有幸,我何德何能遇到你们。现在想来,感觉让我当场去死也会觉得幸福吧。” 这下说不出话的是罗莎琳和维戈了。 良久,维戈伸出只手摩挲着下巴:“的确,要是等以后什么事情都结束了,感觉一起去死也不错,最起码不会有多孤独。” “嘿,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啊,说起来你和维戈到底是对死有什么执念啊!”罗莎琳忍不住给阿比盖尔和维戈一人一个爆栗,“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活啊!” 罗莎琳:我真的觉得你们两个有点太偏激了。 他们来到厨房,发现桌上有一大堆礼物在等着阿比盖尔,阿比盖尔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礼物。阿不福思已经到了,正在厨房里面忙活,阿不思正在吃早餐。 “艾比,成年日快乐。”阿不思笑眯眯地对她说,“我的礼物在最上面。” 阿比盖尔坐下来,拿起阿不思指的那个方形包裹,拆了开来,里面是一块手表。阿比盖尔想起以前在火车上阿不思手腕上的那只,表盘上没有针,只有几颗星星在跑动。同样类型的手表阿比盖尔在罗莎琳和维戈的生日都看到过,据说这是巫师间的传统。 “每个巫师成年时,父母都会送他一块手表,这是一种传统。”阿不思温和地说,“祝你成年快乐,艾比。” 阿不福思端着一个平底锅出来了,里面的腌猪肉在滋滋冒着热气,他把猪肉分别放进三个孩子的盘子里。 “先吃早饭!”阿不福思粗声粗气地说,“生日礼物等会再拆。” 阿不福思的礼物不是山羊,也不是羊毛制品,那玩意看起来起来像一个玻璃制成的陀螺。维戈告诉阿比盖尔那是个窥镜,如果周围有可疑的人,它就会发亮、旋转。 克拉拉送给她的是一盒手工做的巧克力,爱丽丝是一盒饼干,诺克斯则是一张世界地图。 克里斯也送了礼物,是一个精致的俄罗斯套娃,他今年暑假刚回到英国,打算应聘小学老师。 让阿比盖尔有些惊讶的是,安塔雷斯也送了她礼物,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块琥珀,大小可以放在手里把玩。 维戈看着阿比盖尔手里的琥珀挑了挑眉:“原来如此,他之前一直缠着我,问你生日是哪天。” 阿比盖尔问:“那你怎么没告诉他我是孤儿,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这礼物有些贵重了。” “你收着吧,安塔雷斯那小子以前在俄罗斯,恐怕家里琥珀不少。”维戈说,“至于送你礼物,我想是那小子还在心虚吧。” 阿比盖尔仔细想想,好像除了开学的争吵,她和安塔雷斯之后也没闹过不愉快。 “你仔细看看,这小子好像还写了信。”维戈指了指礼盒边的信件,“不过我直觉恐怕里面有一半都在顾左右而言他,原谅这个格兰芬多吧,很明显他没学过文化课。” 正如阿比盖尔要求的那样,成人礼没有太多人过来,但人也不少。考虑今天算是她巫师的成人礼,阿比盖尔一开始没指望保罗过来。但中午的时候,贾斯汀一家三口穿着整齐地站在了花园门口。 “生日快乐,艾比。”贾斯汀夫人和煦地对阿比盖尔说,保罗和汤姆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你爸爸写信给我们了,我们知道你不想太张扬,给,你的生日礼物。” “夫人,谢谢你们。”阿比盖尔说,“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虽然人会有点多……”希望这样不会麻烦别的朋友,但是贾斯汀夫人一家三口都过来给我送东西了……自己和保罗也是好朋友,但那样晚上不就用不了魔法了吗? “我们今晚还要去趟伦敦。”保罗温和地说,“我这阵子的腿总是在疼,可能是后遗症之类的,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医院看看。” 阿比盖尔的视线停留在保罗的瘸腿上,男人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给他取了名,叫不争气的杰克,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趣?” 晚宴只邀请了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邻居,大家一起围在桌子边,上面放着阿不福思下午做的蛋糕——白色的奶油上点缀着山里采来的野草莓,最上面是一个粉色的巨大蝴蝶结。很明显是阿不福思的审美。 理查德和安娜手挽手走进了客厅,海伦跟在他们身后,一蹦一跳地递给阿比盖尔一大把花,阿比盖尔猜肯定是海伦趁父母不在偷偷在花园里面采来的。 巴沙特夫人拄着拐杖来了,她给了阿比盖尔自己写的《魔法史》初稿:“我想你毕业了后,这本书应该能在霍格沃兹流行。” 塞勒涅也来了,她今天穿的很明亮,在自己的耳边插了朵向日葵:“爸爸今天没来,在忙工作的事情,艾比,成人礼快乐。其实过了七月份,每天都可以是成人礼。” 阿比盖尔对她说:“没错,只是我觉得可能我真正的十七岁生日在和我躲猫猫。” 塞勒涅有些难过:“你还没找到它吗?” “是呀,它赢了,我输了,就这么简单。”阿比盖尔笑眯眯地说。 大家围在桌子边唱了生日歌,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聊天,连一向脾气暴躁的阿不福思也跟着喝了好几杯蜂蜜酒。但是大人们说什么都不允许四个学生加一个小孩喝酒,按照安娜夫人的话就是:“他们还是孩子呢。” 晚宴结束后,塞勒涅留下过夜。 “我有个好想法,为什么我们不能开个女孩子特有的茶话会呢?”罗莎琳问,“大家穿着睡衣,然后吃点蛋糕……我记得今天下午阿不福思做了不少甜点。” 塞勒涅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哦,我想这样很棒,说不定我们还能抓住夜晚的精灵。” “好主意,我下楼去煮点红茶,问问阿不思。”阿比盖尔说。 大人那边通过的很简单,只有维戈,阿比盖尔上楼梯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他在听阿比盖尔的房间里要开睡衣茶会话有些不开心,但还是让她们玩的开心点。 “要是维戈也来的确很好。”罗莎琳感慨地说,“但是要加上他就不叫睡衣晚会了。” 阿比盖尔把地板用魔法搞得干干净净,又在地上铺了块之前被咪咪抓坏的床单,放着茶水和甜点的盘子放在毯子上。按照罗莎琳的话就是,看起来又可爱又迷人。 她们捧着茶杯聊了很久,塞勒涅给阿比盖尔和罗莎琳讲了好几个自己做的梦,罗莎琳皱着眉头说:“这很可能是个预知梦,占卜课谈到过这些。” “我觉得那说不定是个真的存在的世界。”塞勒涅用指甲抓了抓茶杯杯柄,“毕竟我能闻到果香,如果是预知的,那就是率先存在的东西,那就不是梦了。” 阿比盖尔说:“也不是所有的梦都是预知梦,我想可能巫师做梦都是梦的妖精从耳朵吹进去的。”这话赢得了塞勒涅的点头同意。 “不过说到梦,我以前还看过两个男人在打架呢。”为了缓和气氛,阿比盖尔开玩笑地说。 这话引起了罗莎琳的调侃,她露出一张神秘的笑:“哦呀哦呀,艾比你居然是这种人吗?让两个男人争夺自己的珍宝大打出手,嗯嗯,我懂得。” “为了宝藏自相残杀吗,的确倒是在现实里会发生的故事呢。”阿比盖尔认真思考起来,“不过我梦里的两个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罗莎,这个在占卜课有什么解释吗?” “那种一般是双子星或者是关系特别亲密的人啦。”罗莎琳思考了一会说,“对巫师而言,有时候躯体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灵魂。相似的灵魂有时候会共享相同的命运,但这不代表他们结果相同。只不过会在星盘里,代表他们的星星发出的光辉一模一样。” “我听过这个故事,每一个人都能在天空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大地就是最大的星盘。传说梅林的双子星就是亚瑟王,他们互相成全,彼此挟持,在亚瑟王死后,梅林也跟着隐居消失在众人眼中了。”塞勒涅轻轻地说。 “大地也是妈妈,等到一个人走的实在撑不下去了,累了,倒在土地上,那他就是回妈妈那里去了。”阿比盖尔说,“这个是克里斯告诉我的,听起来还挺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