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尔曼先生看起来还算是高兴,人鱼面无表情地用尾巴在湖面上搅来搅去,然后成功地差点甩了阿比盖尔和阿不思一脸腥水。 阿不思和默尔曼聊了一会天,阿比盖尔注意到湖面上多了些脑袋——黑湖里的其余人鱼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用那双浑浊的、黄色的眼睛盯着岸上的两个人类。其中一个注意到阿比盖尔观察他们,对着女孩咧嘴一笑,露出那口尖锐的牙齿。 回去的时候,阿不思对阿比盖尔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和朋友间发生什么矛盾了呢?” 阿比盖尔感到有些难为情,又有点尴尬,那些话都是她路过听来的,说不定只是维戈的无心之言,打发福瑞兹的呢。 但是阿比盖尔自己又清楚地知道,维戈在一年级的时候主动接触她和罗莎琳,只是单纯地看出她们是值得他投资的一段关系罢了。维戈从来就没在阿比盖尔面前掩饰这点过,是她自己接受了维戈递来的橄榄枝,主动在后面帮维戈和罗莎琳吵架时调节关系,主动把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和他们交流。 从利益的角度分析,维戈在毕业后冷淡他和自己的关系,阿比盖尔觉得这样无可厚非。毕竟他是斯莱特林的人,又是所谓纯血家族一员,在现实面前,对维戈而言必要地放弃阿比盖尔是正确的。 阿比盖尔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即便是在阳光照耀下,万里无云的天气,她也看不清湖底的泥沙和石块。 ———— 那还是一年级的时候,在她还不熟悉维戈的时候,那个男孩给她的印象只有一头黑发,长得还算过去的脸蛋。尽管他们的确成为了朋友,因为斗殴事件结交,罗莎琳在后面推动着前期两个内向的人交流。 维戈对刚开学就往图书馆钻的阿比盖尔说:“在我眼中,你就是个不知道满足的人。”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对我而言,你这话有些过分。”阿比盖尔冷漠地说,图书馆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就是那一瞬间,仿佛是什么呢。阿比盖尔思索着,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男孩和她一样的东西存在。 就像是印证着她的直觉般,维戈说话了:“你和我一样,我们从不满足。”男孩的眼中带着一种试探、贪婪,或许又可以说是兴奋。 “是这样吗?”阿比盖尔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逐渐上扬,有一种隐藏在内心的东西被勾起。 维戈从同一个书架上取下那本书,那是一本讲述南美巫师历史的书籍,很冷门,但和阿比盖尔手上那本的没什么区别。 他们站在那里只聊了一会,也就是两三分钟,从那一本书开始,到一种魔法的见解。他们志趣相同,哪怕喜欢的魔法不是同一种,但是阿比盖尔感受到,维戈和她一样,享受着交流的快乐。他们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世界上自己另一种存在。 等到她和维戈一起离开图书馆的时候,阿比盖尔注意到维戈的眼中带着同样的快乐,维戈说:“下周五见面。” 阿比盖尔微笑地点头,她举起一只手,只是在半空中轻轻挥了挥。 维戈只在阿比盖尔露出过一点点的倾向,男孩的怀里揣着一把刀,刀尖对准的是他的家人:“我会让一些人付出代价。” 那可以算的上是正义,因为维戈的父亲抛弃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让他们流落街头; 那也可以算的上是狂妄,因为阿比盖尔看到了维戈胸中的抱负,他有着雄心壮志,甚至可以算的上早有筹谋。 但是阿比盖尔感受到了一种满足,那就像是咬下一口富有汁水的果子,舌头自动开始分泌津液,喉咙自动干涩,就需要把喉咙打开,然后吞咽下去手中的食物。 那种感觉是什么,一拍即合、相见恨晚,遇到一个和自己很多地方都能对上思路的人。那简直是为自己的身躯插上了翅膀,一下子豁然开朗。 ———— 那么我的父亲,我该如何向你解释呢?阿比盖尔带着一种苦涩的心情看向阿不思,我该如何向你阐述我的担忧、我的直觉、我那明显庸人自扰的困惑? “哦,我只是觉得,觉得或许……”阿比盖尔慌乱地看了看黑湖边的男女同学,“爸爸,你真的想知道吗?” 阿不思温和地说:“没关系的艾比,烦恼偶尔倾吐出来比较好。” 阿比盖尔:“大概就是——内心已经崩溃的想死了但是还能坚持考完那硬要搞成两个星期才能考完的owls考试结果还能和朋友们正常社交还不会发现正常的烦恼。” 阿不思:……? 阿比盖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爸爸,是我随便乱说的,不过这样感觉好多啦,哈哈。” 阿不思则是温和地摸了摸阿比盖尔的挠头,女孩感到了一阵阵安心,直到阿不思也缓缓地开口:“的确如此艾比,毕竟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整天晚上改试卷应付一些奇怪的人际关系还要摆出一副我没问题很好的样子给别人留下良好印象但是晚上做了世界毁灭的梦呢。” 看着面前明显呆愣住的阿比盖尔,阿不思笑了笑,说:“我随便说的,怎么样,吓到了吧。” ———— 阿比盖尔最后还是回到了维戈和罗莎琳旁边,罗莎琳拉住她的袖子坐在草地上:“我和维戈刚刚试着用石头打水漂,你猜猜谁打的最远?” 还没等阿比盖尔回答,罗莎琳就骄傲地宣布:“锵锵,是我!在刚刚,我直接打了十二个,怎么样?厉害吧。” “嗯嗯,很厉害。”阿比盖尔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坐在一边的维戈。男孩正在把玩着手中的一颗石头,脸上难得带上了一种类似于漫不经心的情绪。 “我刚刚看到你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散步,他和你说什么了吗?”维戈指了指阿比盖尔嘴角,“你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有些事情你可以问问我们,反正我和罗莎琳在名利场都还算是有用。” 阿比盖尔开口:“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那么做的?你不是很讨厌滥用权力,自私懒惰的蛀虫吗?”她把最后面的蛀虫二字咬的很重。 “那不一样,适当的社交有利于自己,不过我不建议你去,那里全是废话。”维戈淡淡地说,“正如你说的那样,蛀虫还是挺多的,可惜一般不会直接带出来。” “这一点我站维戈。”罗莎琳从一边探出身子,插嘴说,“艾比你有没有看过那种小说,就是讲着贵族女子栽赃啊,陷害啊之类的,那种东西要看场合,像是我小时候参加过的一次就是那种。” 罗莎琳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说个话夹枪带棒的,还会在你话里各种挖坑,实在看你不爽就偷偷把酒洒在你衣服上,讨厌的很。对了——”女孩激动了推了推阿比盖尔,“其实偶尔伦敦和巴黎都会举办些学术交流会,艾比可以去看看。” 阿比盖尔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维戈看了她几眼,在离开的时候对阿比盖尔偷偷说:“你可以去试着参加下,尽管里面也有权势的纯血家族牵线,但大多是魔法界一些学术泰斗联合举办的。我记得你对灵魂魔法很感兴趣,说不定还能找到赏识你的巫师。” “怎么了。”阿比盖尔笑话道,“嫌弃我啦?” 维戈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种笑:“居然还有人敢嫌弃你?” 阿比盖尔耸耸肩:“谁知道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你们两个。”罗莎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再不过来我就一个人进礼堂先吃晚饭啦。” “来了。”维戈和阿比盖尔急忙跟过去。罗莎琳一手挽着一个,抱怨起来:“你们两个太慢了,快快快,我晚上可要睡个早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