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悦和另一人听闻此言,急忙转头望去,只见车队中央,有好几个人正手扶着箱子。 其中一人面庞因长时间暴晒而变得黝黑,若仔细端详一番,此人竟是李富贵无疑! “爹爹!爹爹!” 大妞突然间看到近一个月未见的爹爹,兴奋得迈着两条小短腿,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般朝李富贵飞奔而去。 也许是父女之间有着特殊的心灵感应吧,即使身处喧闹嘈杂的街道之中,李富贵居然也模糊地听到了来自女儿的呼喊声。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目光扫视之处,瞬间便亮了起来。 紧接着,李富贵迅速蹲下身来,张开双臂迎接女儿。大妞犹如归巢的乳燕一般,扑进了李富贵温暖的怀抱里。 李富贵立刻将女儿抱入怀中,并迫不及待地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毕竟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宝贝女儿了,他心中对她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大妞,你怎么到镇上来了,你娘呢?” 柔娘的身体状况一直令他忧心忡忡,如果不是小翠无理取闹、纠缠不休,让他不胜其烦,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让身怀六甲的柔娘独自留在家中。 好在赵三夫妇与柔娘同住,多少能有个照应,否则他怎会安心离家如此之久? 不过,这趟远行收获颇丰,由于表现出色,商队的领队对他颇为赏识,表示日后仍愿雇他。 尽管李富贵头脑不算机敏,但这未尝不是一个优点,干活时他绝不会偷懒耍滑,一心只想踏踏实实地完成任务。 “爹,大妞好想你啊!娘正在看大夫呢……” 李富贵原本喜笑颜开,可一听到女儿说柔娘在看大夫,瞬间心就悬到了嗓子眼儿,急忙问道。 “大妞,你娘怎么啦?严不严重啊!” 大妞毕竟只是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娃娃而已,突然看到爹爹那副紧张且严肃至极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想说的话了。 大妞一瞬间变得沉默不语,而李富贵则更加焦急万分,心中暗自思忖道。 “难道是因为自己离家的这段日子里,柔娘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根本不敢再继续往下想,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身体甚至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赵希悦注意到了李富贵的神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误会,于是她连忙走上前几步。 “姑父,您别太紧张了,我姑姑她安然无恙,好得很呢。我娘正在布料店里挑选一些布料,准备给小娃娃们缝制新衣裳。这不,大妞眼神可好使了,一眼就认出了您。” “哦,对了,您怎么会提前这么几天就回来了呀?” 听到这里,李富贵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柔娘平安无事。他同时开口解释道。 “这次行程相当顺利,所以我们就提前了几天回来。希悦啊,麻烦你先帮忙照看下大妞,我还得赶去送货呢。” 说罢,赵希悦瞥了眼因他而停滞不前的队伍,发现许多人都在注视着他们这个方向。 阿瑾见此情形,顺手接过了大妞。 赵希悦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心想总不能因为自己一人耽误整个队伍前行吧。 “好嘞,姑姑此刻就在回春堂呢,待会儿你就能见到她啦” 赵希悦转念一想,俏皮地眨了眨眼,刻意卖起了关子。 “而且呀,还有惊喜哦” 那可是同时成为四个娃娃父亲的惊喜哟! “嗯嗯,好的,好的” 李富贵连忙应和着,随即便匆匆返回了车队,继续埋头苦干,用力扶住车上的箱子。 望着李富贵渐行渐远的背影,赵希悦不禁心生感慨:人呐,还是得多到外面去闯荡一番才行。 这不,李富贵仅仅外出一个月,整个人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时,高氏也购置好了布料,见赵希悦正朝着某个方向张望,便忍不住好奇地开口询问。 “你们看什么呢?” 大妞赶紧兴奋的开口。 “二舅妈,我爹回来了!” 高氏不禁心中一惊,急忙转头看向赵希悦,只见赵希悦微微颔首,表示肯定之意。 高氏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欣喜若狂的笑意,暗自庆幸道。 “回来得可真是恰到好处!” 紧接着,她紧紧抱着那一堆沉甸甸的布料,与同行的几个人一同朝回春堂走去。 然而,与此处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躲藏在回春堂后门的孟氏早已泪流满面,眼眶通红,泪水如决堤般不停地流淌。 她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更不敢向任何人倾诉,只能默默地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就在刚才,她请来吴大夫为自己号脉诊断。 吴大夫仔细地检查了数次之后,最终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 他告诉孟氏,她体内的经脉严重阻塞,这正是导致她多年来一直未能怀孕的根源所在。不仅如此,从今往后,她恐怕也极难怀上孩子。 这种病症乃是先天性所致,即便是吴大夫这样经验丰富的医者也束手无策。 最后,他只能满怀歉意地对孟氏说道。 “老朽医术有限,或许其他高明的医师会有治愈之法。” 尽管吴大夫并未断言无法治愈,但孟氏心里清楚,她可能此生都无缘子嗣了。 她茫然若失、精神恍惚地走出吴大夫的诊室,此时此刻,她觉得整个天空都坍塌了下来,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甚至让她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如果无法生育,那她的生命还有何意义可言? 在这一瞬间,她回忆起了赵三往日对自己的种种关怀和爱护,可自己却连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这样最基本的事情都办不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之情。 一时之间,孟氏不知所措,只能无助地蹲坐在医馆的后门口,不停地哭泣着。 她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都能够顺利地生育,而自己却如此艰难。 难道真的是命运不公吗? 她自认为一辈子从未做过什么坏事,随便泼辣了一些,却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讲道理的人,为何老天要如此残忍,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