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苏缇脱下束身的晚礼裙,卸妆后,就被荣邵霆带去了餐厅。 餐桌上摆着花胶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是钟叔特地为她准备的宵夜。 “晚宴上,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桌前,荣邵霆将粥碗递给苏缇,沉声问了句。 苏缇歪头笑,“比如?” 男人指尖叩击桌面,“董心妍。” 果然。 荣邵霆从不会无的放矢。 他会问,就说明早已心中有数。 苏缇整理好措辞,轻描淡写地阐述了经过。 说完,她满不在乎地口吻总结道:“就是一点小摩擦而已,没大事。” 荣邵霆抚她头顶,淡淡道:“不管有没有大事,以后都不必再拿她当朋友看待。” 苏缇一诧,捏着汤匙望向眸色沉深的男人。 眨眼间,一个认知清晰地划过脑海。 荣邵霆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董心妍这波,属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 翌日,周一。 上午十点多,阿旻开车返回平江。 苏缇赴港前就跟裴莹打过招呼,也帮乐怡请过假。 时间相对充裕,并不着急赶路。 主要是想赶路生物钟也不允许。 昨晚荣邵霆跟变异了似的,彻夜放纵。 苏缇犹记得陷入沉睡前,窗外已是天光破晓。 直接导致苏缇一觉睡到九点半。 差点忘了工作日得回去上班。 过了晌午。 车子进入平江,很快开到了恒悦大厦楼下。 苏缇睁着一对熊猫眼,看向身侧的荣邵霆,“我走喽。” 男人屈起食指,抚她腮边,“要是太累,下午就早点回家休息。” 苏缇点头。 临走前,还泄愤似的捶了男人大腿一下。 她累得精神恍惚,这人反而神采奕奕。 多不科学! 下午。 苏缇喝了两杯纯咖啡,勉强打起精神。 裴莹专门等她回来,才兴致勃勃地向大家公布了收购工厂的事宜。 员工们大获鼓舞,纷纷对公司的未来发展充满了信心。 而裴莹更是当场表态。 为了犒劳大家,月末最后一天全员带薪放假,出去团建。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欢呼声四起。 热闹过后。 裴莹和苏缇回到办公室。 “这是谢总那边发来的工厂转让合同,我看过,没什么问题。” 苏缇翻了翻,“不急的话,我找人再审一遍?” 裴莹戏谑,“我肯定不急,又不是我着急用钱。” 苏缇当即要了电子版,通过微信转发给沈律。 附言:【叔,审一下。】 沈律秒回:【5000,转账还是扫码?】 苏缇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沈律挂了。 又给苏缇发来一条消息:【别跟我谈感情,伤钱。】 苏缇觉得她表叔应该是疯了。 赚钱赚到她头上。 她像有钱人吗? 苏缇无奈,只能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体,招呼阿旻送她去律所。 沈律不对劲,她得亲自去看看。 到了律所。 沈律横眉冷对,皮笑肉不笑,“刷卡来了?” 苏缇看着他,默默打开手机银行,“余额就这么多,你要吗?” 沈律低头一看,无言以对。 余额:78563元。 沈律当场气笑了,“怎么,你跟荣邵霆谈恋爱,他都不给你钱花?” 苏缇了然,这是挑理了。 尚未作出解释。 沈律又凉飕飕地道:“苏大不是回来了,她那么疼你,也没给你点零花钱?” 苏缇理亏,试图安抚炸毛的表叔,“最近太忙,不是故意瞒你,这两件事……确实忘记跟你说了。” 沈律哼了哼,随手从抽屉掏出两份文件,甩过去,“签了这个,一切好谈。” 苏缇接到手里,看到标题写着《法律服务委托协议》。 甲方和乙方分别是苏缇的公司和沈律的律所。 苏缇煞有介事地翻到中间页。 服务费:十万\/每年。 以沈律在业内响亮的名声,费用确实不贵,称得上友情价。 苏缇挠挠头,总觉得最近兜里的钱正以一种离谱的趋势离她远去。 而沈律接下来的话,让苏缇陡然心安。 “别看了。”沈律瞧着她的穷嗖样,“表哥替你预付了两年的服务费。” 苏缇猛地抬头,“我爸?” “不然?” 苏缇鼻尖一酸,感觉老苏还是爱她的。 等以后挣了钱,她一定好好孝敬亲爹,天天给他买高希霸雪茄。 搞定沈律后,苏缇叮嘱他,好好审一下转让合同的条款。 然后便带着《法律服务协委托议》折回到公司,签字盖章。 当天下班。 苏缇先去了趟西街。 于晚上六点半,拎着俩老铺肘子进了家门。 这个时间点,除了姐姐苏纹,苏父和苏母都在。 苏缇自客厅一露面,夫妇俩异口同声,“怎么才回来?” 要知道。 苏父今日特地赶早回家,就为了听听小女儿赴港参加宴会的情况。 “我去了趟西街。”苏缇献宝似的把肘子递上前,“爸,老铺肘子,给你下酒。” 苏父无语地看着那两只油腻腻的肘子,捏着眉心有点反胃。 随即,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谭伯,把肘子冻起来。” 他最近上火诱发感冒,本就胃口不佳,忌油腻荤腥。 她哪怕买棵白菜都比肘子强。 这漏风的麻袋,成心不想他好过。 不多时。 夫妇二人拽着苏缇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晚宴的大致情况。 苏缇一一回答。 夫妇俩闻言放下心来。 虽说小女儿时常没心没肺,但大事上,倒是个拎得清的。 晚饭后。 姐姐苏纹还没回来。 苏缇在客厅绕了一圈又一圈。 没一会,就晃到了门外的花园。 从湘城出差回来,她又赶赴港城,都没来得及跟她姐聊谢靳的事。 天色渐晚。 正在花园闲逛的苏缇,收到她姐回复的微信,表示马上到家。 片刻后。 一辆宾利车由远及近地驶来。 等车子行驶到近前。 苏缇趴在门缝,眯眼向外打量。 那辆宾利车,苏缇认得。 泽哥的专属座驾。 谁知,车停了,却迟迟没人下车。 而且车窗贴膜太黑,什么都看不到。 足足过了三分钟,苏纹才优雅地开门踏出副驾驶。 此时。 梁敬泽顺着洞开的车门说道:“明早八点。” 苏纹挎着爱马仕稀有皮的包包,背对着车门挥挥手,“嗯,晚安。” 宾利车按了下喇叭,疾驰而去。 苏纹推门走进院内。 一抬头,吓得她一哆嗦。 只见,她亲妹妹苏缇手里正捻着一朵月季花,缩在门边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姐,你和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