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宁做凤尾不做鸡头

苏缇离开中融大厦的27层，走进电梯的脚步都透着点飘飘然。 低头看一眼尚未熄灭的手机屏。 最上面的聊天框，是刚刚添加的荣邵霆微信。 昵称简洁明了，只有一个【荣】字。 苏缇转眸，又提起右手上的透明蛋糕盒。 里面摆着四只小白兔慕斯蛋糕。 陈佰拿给她的。 理由是，食堂备餐过剩，给她拿回去当饭后甜点。 苏缇脚踩棉花似的来到地下停车场。 坐进车里，仍觉不真实。 她双手抱着方向盘，尖细的下巴垫在胳膊上，兀自恍惚间，弯起了嘴角。 一百八十块，换来了满载而归。 不亏！ 一点过半。 苏缇姗姗回到公司。 一坐下，张悦就说了个八卦，“营销部的裴总回来了，正在里面跟黄总吵架。” 苏缇面色一喜，“裴莹回来了？” 张悦狐疑，“你这么激动干嘛？” 能不激动吗？！ 她来亿通互联入职，就是为了裴莹！ 只可惜运气差了点，苏缇入职第三天，裴莹就被外派了。 一走一个月，等的她好苦。 苏缇探头往黄总办公室看，贴了膜的玻璃窗，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正在拍桌子。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火爆脾气的裴莹。 约莫过了四十分钟。 黄海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一把扯开。 裴莹怒气冲冲地走出来，途经之处堪比寒流过境。 等她远去，才有人开始小声吐槽。 苏缇没空细听，趁着众人不备，后脚就跟去了裴莹的办公室。 “裴姐。” 裴莹闻声回头。 看到苏缇，先是一愣，继而惊诧发笑：“你居然还没离职？” 苏缇关上门，悠哉道：“如你所见，我不止坚持了一个月，到今天都快一个半月了。” 裴莹笑，口吻很不客气，“那只能说明职能岗的工作清闲又安逸，毫无挑战性。” 这嘴不仅毒，还很犀利。 裴莹今年三十多岁，标准的职业女性，干练短发，不苟言笑。 曾因营销手腕出众，在平江业内是出了名的营销好手。 可惜，时运不济。 尤其这两年，在职场愈发不得志。 苏缇很早就认识裴莹，这趟过来找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毕竟荣港集团收购亿通互联已板上钉钉。 将来背靠港资，事业前景自是肉眼可见的光明。 但苏缇既付出了行动，总要试试才知成败。 此时，苏缇无视裴莹的挖苦，走到她身边，目光清澈地望向她，“裴姐，真的不考虑跟我出去单干吗？” 裴莹微微皱眉，眉心有淡淡的悬针细纹若隐若现。 她笑着，眼神却很凉，“你姐当初不负责任，一走了之，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她的妹妹？” 的确是。 推己及人，苏缇理解裴莹一遭被蛇咬的顾虑。 裴莹曾是姐姐苏纹创业团队里的核心伙伴。 可惜姐姐走后，团队分崩离析。 裴莹心里有怨气，再正常不过。 苏缇沉吟几秒，客观地口吻说道：“就凭我姐从来没亏待过你们，别管我姐因为什么离开，她都对得起你们任何人。” “裴总，出去单干，说不定你还能给自己创造出重回营销巅峰的机会。我很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一声裴姐到裴总的变化，昭示着苏缇的决心和态度。 然而，裴莹接下来的话，却给苏缇浇了盆冷水。 “我得到消息，有家港岛集团要收购亿通，你认为，跟你单干会比背靠港资更有发展？” 苏缇：“……”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幸好，来之前，她就没抱多大希望。 这一个月小试牛刀，虽败犹荣吧。 苏缇一番自我安慰过后，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主要是敌人太强大，无力改变现状。 苏缇转身欲走，又顿步，道：“裴姐，有时候，平台比努力更重要。你现在事业不顺，并不是我姐造成的。” 裴莹背对着苏缇的肩膀极其细微地颤动一下。 苏缇拉开门，小嘴里还巴巴的嘟囔：“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三天后我会提交离职申请。裴姐说的对，背靠港资肯定更有发展，人之常情，宁做凤尾不做鸡头。” 裴莹：“……” 说完，苏缇幽幽地回头看。 留给她的，依然是裴莹冷酷无情的背影。 苏缇扯着嘴角，意料之中的铩羽而归。 想当初，裴莹随口提条件，表示只要苏缇能在亿通安稳上班一个月，让裴莹看到她搞事业的诚意和决心，就会考虑跟她出去单干。 无论是裴莹的缓兵之计也好，故意刁难也罢。 苏缇都依言做到了。 可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亿通要被荣港收购的命运。 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也导致接下来一整个下午，苏缇都沉浸在失败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当晚下班，回了星海城。 苏缇恹恹地窝进豆包沙发，盯着微信聊天框唉声叹气。 聊天页面，是姐姐苏纹的。 最后一条消息是苏缇三天前给她发的，至今还没回复。 苏缇时常怀疑，她姐是不是被拐到深山老林去了。 不然怎么信号时有时无，经常断联。 苏缇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可能心有灵犀。 倏地，聊天页面弹出一行字：【纸包不住火，让他们随便说，姐不在乎。】 苏缇眼睛乍亮，捧着手机就拨出了视频通话。 一秒，被挂断。 苏缇眼里的光灭了。 手指噼里啪啦打字。 【？？？？】 【苏大，你居然挂我视频！！！！！！】 无数个感叹号，彰显着苏二的愤怒。 紧接着，屏幕弹出了语音通话申请。 苏缇吸气，接通，小小地哼了声，“为什么不打视频？” 听筒那头。 “跑步呢。”苏纹轻柔妖娆的声线夹着细微的喘息声，“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苏缇听到姐姐关心，阴郁的心情稍稍放晴，“你先别跑了呗，姐，我想你了，咱俩视频好不好？” 话落的刹那。 一道低冽沙哑的男性声线陡然响起：“一个小时以后。” 然后，语音挂断。 苏缇懵逼地看着手机，满目茫然…… 什么意思，什么一个小时以后？ 这男人……难道就是她未曾谋面的穷嗖准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