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问小川：“应绵是哪个？你先把她拿下噻，把她朋友拿下不就等于把她拿下了。” 小川哭笑不得：“应绵是福全女朋友啊，她们马上要结婚了都。” 忠信的牌和潘达是一家，他跟刘达意有所指道：“经验丰富哟，难怪你当时回回买东西来都有忠旭一份，原来是这个意思哦。” 又把刘达身后的潘迅和忠旭给拎出来了，刘达暗示潘运身后的陈启明忠旭：“我是说给他两个听的，懂我的意思噻。” “不懂。” “不晓得。” 潘运想起来道：“好像今年福全也没转来哈。” 小川回答：“在市里面他哥哥那里，今年他们一家都在他哥哥那里过年呢。” 潘运道：“这样的话不是更没几个人了？” 小川数过来：“我们上石坝就我们几个人，吴秀珍大姐到大姑娘那里去了，半坡李兵和他妈老汉，朱医生一家又没在屋里，封增林死了周清芳大娘也到广东封霞姐姐那里去了，好像说封了七就去的，她们河底下反正没几个人了。” 潘达道：“就只有这里热闹点，大坪李贵现在一个人了，王静又没转来。” 刘达看一眼坐忠承身边的叶舒，小声念着：“多生点，生到像放牛放羊一样多，满坡都是娃儿跑那样。” 叶舒听了个大概，只明白放牛放羊，见大家都笑，也笑着疑惑的看忠承，忠承指了指刘达：“他说喊他一声姐夫他发五百块钱。” 明群的小姑娘看到孩子们跑进跑出嚼糖和瓜子花生吃，也拽妈妈到堂屋去，屋里一桌吃零嘴摆龙门阵的女性，还没进门忠传就在桌上伸手递糖给她：“来拿糖，快点来拿。” “就是看到潘宜吃她也馋嘴呢，咦——就塞嘴里啦，快跟嬢嬢说谢谢。” 小姑娘吐字不清的点点头：“谢谢嬢嬢。” “这里来坐，到嬢嬢这里来坐。”雪梅拍着身边的板凳笑：“还是你们的姑娘乖些，你看我们那个，还没你这个大呢，整天跟他们几个一起瞎跑，调皮的不得了，一点儿吼不住。” 孩子却拉着明群走到朱慧芬身边去，朱慧芬将她抱起来坐怀里又是亲又是抵脑袋，稀罕的像心粑粑一样：“乖哟，我们幺儿最乖。” 明群高兴，提起来外面忠旭，看黎书慧道：“过年来拜年的话，恐怕今年就要结婚哦，还是请喝酒噻？” “她的事随便她。”黎书慧不高兴人家提忠旭的事，舒庆的三年孝期还没过呢，同意陈启明上门拜年是一回事，叫他们马上结婚又是一回事：“管她请不请啊，听她安排，她啷个说我就啷个做。” 雪梅笑道：“肯定要喝酒噻，陈启明又没结过婚，再便啷个还是要准人家那边的亲戚晓得。” 卢定芳看黎书慧：“说这幺妹是上海的人？那过两天忠承要送她转去不？也到她屋里去拜年不？” 黎书慧就苦恼的笑起来：“晓得他们呢，恁远呢，晓得啷个整啊，昨天晚上我听他们还在电话里说要转去欸，她那些说的话你又听不懂，不晓得啷个说的。又恁远，我还在焦这个事呢，晓得他两个是啷个商量的。” 陈德芳道：“忠承他晓得的，忠承看他小，他随便做啷个又不马虎，假如有啷个事情他肯定要跟你们说的。” 朱慧芬便问道：“忠承他们又哪阵儿结婚嘛？” 黎书慧摇头：“随他，他两个商量哪阵儿结就哪阵儿结，到年龄了他自然晓得跟我们说。” “恐怕今年还要喝两轮酒哦，整个双喜。”雪梅望着外面的人笑，端详一阵儿，小声同黎书慧卢定芳八卦：“像没有舒庆好看哈，也没有舒庆高，舒庆笑起来，舒庆是娃儿头，跟潘运一样。这个要稳当点，性格要沉稳些，都好，沉稳些会照顾人，细心些。” 罗明先一直听话不说话，看黎书慧脸色，又看看陈德芳，难怪妯娌心不和，只是卢定芳爱幺儿，连带着对任性的媳妇也是宠爱有加。她不禁有些灰心，自己屋里可就不是这样，且不说自己在婆婆妈心里的地位与忠传不能比，马上幺儿媳妇过了门，有文化又乖巧，恐怕自己在屋里是更没有位置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卢定芳来招呼朱慧芬：“你们小川有人没有？我来给你谈个媳妇。” 朱慧芬马上笑的嘴都合不拢：“跟我说个媳妇，要他答应欸跟我说有啷个用嘛，跟我说哪个嘛？” “你看嘛你又说你做不了主！”卢定芳看着明群道：“张家湾张席文的姑娘，今年说有二十五，好像说是读了高中就没读了，在三江人民医院当护士。你同不同意？又近，张席文你又不是不认识，王二不是天天吹他跟大队的人熟得很嘛，你问他他就晓得，你问小川干不干。” “干呢他啷个不干呢，只要有人愿意。”朱慧芬更满意了，边说边看外面的儿子：“怕人家看不上他，她老汉在队上做事欸。” 明群乐道：“他们刚刚还在外面说李敏呢，说把李敏介绍哈让他们耍个朋友。” 朱慧芬马上歪脸：“把她说给小川！她那些人愿意吗？黎华英说着她们姑娘恁会找钱呢她愿意嫁到你这些穷人屋里来？莫脏她的班子。” “她有啷个不愿意的啊，你们小川也不屁，就怕是你不愿意。”自然是朱慧芬不愿意了，李敏如何不说，黎华英那张嘴可没少在外头当面背后的嚼腾她，黎书慧看热闹：“你满意张席文的姑娘你喊王二去说噻，他熟悉得很，喊他去说。” 张席文那姑娘从前原是说给忠承的，张席文明里暗里与老张说了两回，可老张不知道忠承自己的打算，万一以后不回来，怕耽误人家姑娘，也就一直没应承。如今说那姑娘与小川，也不知是卢定芳自己的主意还是张席文的算盘，可张席文向来是不满意王二的，尤其烦他到处谣传自己与大队的人如何如何哥俩好兄弟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