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父母双亲的葬事,凌冰玉大病一场。 这一天,其实,也是宛云公主岳心湖的满月之日,可是她伤心难过之余,根本无暇顾及。 当从墓地返回城内,她和东陵昊行至听风楼前,已然是满身心的疲惫和忧思。 可是,他们还未进楼,就在这时,天空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原本高悬的太阳,仿佛被一只巨大的天狗吞噬,只留下无尽的黑暗笼罩大地,四周飞沙走石,狂风骤起,十分骇人。 东陵昊和凌冰玉也被这一激变震住,惊恐地仰望着天空,看着这一奇变,愣了半晌。 不过,不多时,便很快恢复了正常。 凌冰玉满心悲凄,不以为然,还以为老天也感受到她的悲恸。 可是,东陵昊却不由得想起,一个月前,宛云公主岳心湖出生那一晚,天象异变,紫薇星陨落,这代表着天下易主; 而今天,刚巧是这位公主的满月之日,天狼吞日,异象横生,相术上来说,国家必有灾难。 也许,这一切都是刚好凑巧。 可是,若是落入有心人的耳中,恐怕,这位刚出世的公主,便会被冠以亡国妖孽之名…… 他的心中,竟为这个刚刚满月的小女娃,有了隐隐的担忧。 …… 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凌冰玉日日流连在床榻之上,除了看见女儿的时候,会有一丝动容,平时,她基本上没有一句话。 当初那个爱说爱笑、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而对于她而言,岳龙渊,更成了她想都不敢去想的回忆。 一碰就痛,不敢去碰触。 这两个月来,她经常望着女儿漂亮的小脸发呆。 当初,她和岳龙渊在无数个深夜里,相拥在一起,畅想着女儿的模样。 而今,女儿生下来了,她的父皇呢?被她那一刀捅死了吗? 这段时间,她清醒下来,也曾想过,岳龙渊那般爱她,为了她甚至可以交出江山,付出生命,而且在天极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如果想杀她全家,早就杀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可是,为什么,那枚荷包会在母亲的手中?他又是如何出现在凌府之内? 近来,凌冰玉的话越来越少,脑子似乎也越发的清醒。 如果不是岳龙渊,又会是谁,想要她全家的性命? 难道,是那个灰衣人? 他,到底是谁? …… 在这期间,东阳王东陵轩和王后北清雪,曾来听风楼探望过凌冰玉。 他们自然是一番嘘寒问暖,好声安抚。 凌冰玉皆是微微点头,笑而不答。 他们知道凌冰玉丧亲之痛,也只是走个过场,便匆匆离开。 待出了听风楼,东陵昊唤住了东陵轩。 北清雪见他们二人有事相商,便识大体地先回了广阳宫。 东陵昊将东陵轩请进了听风楼内一间密室,然后缓缓关上了密室的门。 密室之内,气氛凝重,昏暗的光线,竟徒增一丝肃杀之感。 东陵轩稳稳地走到东陵昊身边,淡淡地道: “找王兄何事?” 走在前面的东陵昊,竟忽地转身,二话不说,直接出招!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动作凌厉而决绝: “王兄啊王兄,你真的太过狠心和算计!你见威胁岳龙渊交出玉玺和兵符不成,便又将利用冰儿,将岳龙渊引至天极,竟然杀了冰儿的父母,逼迫他们反目!这便是你所说的,你的大计?你明知道我最在意冰儿,偏偏,你让我再也无法面对她,我恨你!” 东陵昊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充满了指责与悲愤。 他的招式如狂风暴雨般袭向东陵轩,每一招都饱含着对凌冰玉的心疼,以及对王兄所作所为的愤怒。 东陵轩微微皱眉,一边抵挡着东陵昊的攻击,一边冷声道: “你这个感情用事、儿女情长的东西!王兄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东阳,为了我们东陵一族!那岳龙渊若是因此而死,我们率先其他几国一步,赢尽天机!还愁不称霸中原?” 此时的东陵昊,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 “我不想去管你那些王图霸业,我只知道,你东陵轩,何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你还是从小护我长大的王兄吗?!” 他现在,一心想的是凌冰玉的父母因东陵轩而死,他最终也没有保全他们的性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只想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密室之中,两人的身影交错,拳风掌影不断,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此刻大打出手! 东陵轩见东陵昊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也不由得动了怒: “好啊!东陵昊!既然你对王兄不留情面,王兄也不会对那凌冰玉客气。你若再敢以下犯上,你信不信,王兄命人掐死岳龙渊那个小孽种,然后再催动噬心蛊,让你的冰儿死得很惨!” 东陵昊身子狠狠一顿,心中的愤怒简直无处发泄,一拳狠狠地击在了石壁上: “东陵轩,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便是一直这样逼我的么?” 东陵轩冷冷一笑,眸中一片蚀骨的寒凉: “东陵昊,如今岳龙渊还逗留在东阳,我命你速速除去他!只要你杀了他,我立即将解药给你,绝不失言!否则,那颗解药,我便会当着你和岳龙渊的面,亲手毁掉,我要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在你们面前,噬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