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龙渊和凌冰玉远远望去,那马车的车架,已然扭曲变形,此刻支离破碎,残片散落一地。 拉车的两匹骏马,也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气,身上布满了伤口,显然是坠崖时受到了致命的撞击。 岳龙渊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倒流,他一步步走向碎裂的马车,每一步都仿佛有千钧之重。 凌冰玉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发现他的身子已抖成一团,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当他们终于靠近马车,岳龙渊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掀开那破碎的车帘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见到那最不想看到一幕。 好在,马车里空无一人,他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身子也一下子瘫软下来,靠在马车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凌冰玉一把扶住了他,柔声道:”岳龙渊,你没事吧?” 岳龙渊摇了摇头,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孤没事,只是母后和承泽不知所踪,让人担忧。” 凌冰玉环顾了一下四周,见除了这辆马车,周围草地上,并无行走或打斗的痕迹,安慰岳龙渊: “我感觉,这马车应该是被人追赶,行至断崖处掉下去的,而在坠崖之前,太后和承泽应该就不在这马车之内了。” 岳龙渊这会也渐渐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不错,我们马上返回崖上,继续找!就算上天入地,孤也要把母后和承泽找回来!” “好,我陪你!”凌冰玉拍了拍他的肩头。 岳龙渊感激地望着凌冰玉,在她的唇边蜻蜓点水一吻: “冰儿,谢谢你,幸亏有你陪在孤的身边!”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上去,继续找吧。” 凌冰玉虽然讨厌太后,但是,那毕竟是岳龙渊的亲生母亲。 而且,也是因为她,太后一气之下才决定带着太子出宫,这才出了事。 她对太后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可是,说句心里话,她有点心疼岳龙渊…… 两人转身,准备从崖底小路绕回崖上。 可是,刚一转身之际,一批身着黑色劲装的杀手突然出现,瞬间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二人大惊,岳龙渊下意识地将凌冰玉护在身后,目光地扫视着眼前这群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 “尔等究竟是何人指派,竟敢在此截杀天极的皇帝!” “岳龙渊,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这时,人群一分,有几人缓缓走出。 岳龙渊和凌冰玉定睛一看,皆是一愣。 但见为首者,是一位紫袍男子,一头墨发披散,面容妖冶,尤其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定定地望着凌冰玉,眸中闪过一丝狂喜,竟是北域王苍冥。 他的身后,则跟着两人,黑衣冷面男子,正是苏澜苍。而那名雪衣美艳女子,则是顾雪落。 此刻,苍冥盯着凌冰玉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那双冰蓝的眸子里,盛满了浓浓的思念,声音都有些颤抖: “冰儿,好久不见!” 凌冰玉亦是大惊,自北域匆匆一别,已过了大半年,她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再见到苍冥,亦是喜忧掺半。 喜的是与他再度相逢。 凌冰玉的内心之中,还是挺喜欢苍冥的,并不是男女那种喜欢,就是拿他当真心的朋友,可以过命那种。 可是,忧的是,看来太后遇刺一事,与他难逃干系。 上一次北域惨败,苍冥受伤,退回紫玄城,心里定是憋着一口气,此次再入天极,看来是誓要报复。 可是,他和岳龙渊真的厮杀起来,她又该如何是好? 见苍冥一脸深情地盯着她,凌冰玉微微吁了一口气,唇边也浮起一丝笑意: “苍冥,好久不见!” 岳龙渊一见是苍冥,眸子立即染上一层怒色: “好啊!苍冥,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孤问你,前日孤的母后和太子遇刺,是不是你干的!” 苍冥微微一笑:“不错!明人不做暗事,是孤做的!北域一战,你伤北域那么多将士的性命,又夺走了冰儿,孤又岂能善罢甘休!” 岳龙渊一咬牙:“果然是你!孤母后他们,现在在哪里?” “孤确实带人劫杀她们,本想生擒她们做人质,要挟你放回冰儿。不过,你的侍卫统领谢玄,倒真是了不得,竟然于这断崖之上,弃车而逃。如今,孤也不知道他将你的母后和儿子带到了哪里,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将你引来,也算孤不虚此行!” 岳龙渊一听此言,眉间略松,看来母后和承泽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心下对谢玄也多了一丝感激之意。 不过,眼下容不得多想,见那苍冥一双贼眼,死命地盯着他的冰儿不放,便怒从心头起: “苍冥,你是不是有病!明明知道,冰儿是孤的妃子,上一次拐走她,孤听她之言放你一马,没想到,这一次,你又主动送上门来找死,孤岂能再饶你!” 苍冥没理岳龙渊,而是转脸望向凌冰玉: “冰儿,这半年多来,孤对你日思夜想,每日都在陌离宫中徘徊,你走的这大半年,陌离宫一直保持原样,只待你回来!你今日同孤走,孤便可以不与岳龙渊交战,孤之前给你的承诺还在,孤会带你去云山看雪,去塞上牧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