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玉朝着密林深处,发足狂奔。 她的衣衫在荆棘中被划破,发丝也变得凌乱不堪,但她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覃孤鹤的掌控。 因为,她知道,这个覃孤鹤不比北域王苍冥。 苍冥对她温柔深情,可是覃孤鹤骨子里透着野性和凶残,对她没有半点怜香惜玉,落在他的手上,自己断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尤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她不想因为她这个累赘,累得岳龙渊发兵南疆。 她既不想生灵涂炭,又不想岳龙渊掉进覃孤鹤设好的陷阱。 尤其,她更不想,东陵昊参与到其中。 因为她知道,如果事情一步步这样演变,最终会闹得不可收拾。 到如今,她不希望天下大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岳龙渊和东陵昊任何一个人有事。 若是能一直维持这样短暂的和平,她宁愿躲到天涯海角…… 脚下的枯枝败叶,被她踩得嘎吱作响,惊动了周围栖息的飞鸟。 就待她快要跑出密林,上了大路的时候,眼前忽地一闪,多了一道人影,拦住了她前进的去路。 凌冰玉正自拼命地向前奔跑,由于她中了软骨散,虽然服下解毒丹,但毕竟药不对症,并未完全解除,此刻早已累得香汗淋漓,呼呼直喘粗气。 她只顾得回头看身后有没有追兵,丝毫没有发现,前面竟有人堵住了她,不由得大吃一惊,脚步戛然而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定睛观看。 但见前方,站有一灰袍男子,身材修长,头戴黑色帷帽,黑纱垂落,遮住了全部的脸面。 可是,凌冰玉却莫名地觉得浑身发凉,只因,这人周身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意,甚至超过了南疆皇覃孤鹤带给她的恐惧。 “你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凌冰玉只觉得自己的声音中,竟微微有些颤抖。 那人向前几步,在凌冰玉不远的地方停下,似是上下打量凌冰玉许久,黑纱后传来冰冷的声音: “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引得岳龙渊、苍冥为你折腰,而那东陵昊为了你,竟迟迟未发动兵变!以前,我真的小看了你!看来,那些废物,几次三番没有杀掉你,倒是一件幸事!” 随着他的话语传出,似乎有一股寒意从那黑纱后渗透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 凌冰玉只觉得心跳漏了半拍,她瞪大眼睛,眼中燃烧着一簇火焰,怒视着眼前的神秘人: “那几次神秘围攻我的黑衣人,都是你受你主使,来杀我的?” 神秘人冷笑一声,那笑声似乎故意为之,犹如夜枭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决定不再杀你!毕竟,这倾城绝色,若是就这样轻易死去,岂不可惜?留着你,还有更大的用处!” 凌冰玉心中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厉声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说着,那神秘人突然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欺近凌冰玉的身前。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还未待凌冰玉反应过来,他猛地伸出一只手捏住凌冰玉的下巴,用力一抬,迫使她张开嘴巴,将药丸塞进她的口中,紧接着在她咽喉处,轻轻一点,那药丸便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凌冰玉想要挣扎反抗,可是在这神秘人面前,竟然根本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强行服下了那粒药丸。 随即,那神秘人撇开凌冰玉的身子,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而那神秘人的身形,则再度退后几步,盯着凌冰玉那张因恐惧而颤抖的身子,阴森一笑: “我已给你服下了噬心蛊,此蛊若是被催发,疼痛难忍。你眼下唯一的活路,便是去南疆,服用以南疆曼陀罗花叶配置的药剂七星丹,能暂护心脉,不过,若想完全祛除毒素,非我的解药不可!” 那话语如同冰冷的利刃,直直地刺进凌冰玉的心里! 凌冰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你这个恶魔,你究竟是谁?我与你有何仇何恨?”有生以来,头一次,她觉得那般绝望和无助! 正在这时,南疆皇覃孤鹤带着手下赶至。 在看到那神秘人的瞬间,他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那神秘人嘿嘿一笑,那声音犹如来自九幽深渊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右手轻轻一挥,手中突然多了一只通体漆黑、雕刻着诡异纹路的笛子。 他将面纱撩起一角,笛子缓缓举至唇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吹动。 那笛声起初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呜咽,渐渐地,笛声变得尖锐而凄厉,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直直地刺向凌冰玉。 凌冰玉只觉得心口猛地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有如万箭穿心,从心脏处迅速蔓延开来,她啊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仿佛想要将那疼痛从身体里挖出来。 那一张绝色的容颜,瞬间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如雨般滚落,嘴唇因痛苦而被咬出了血痕。 随着笛声渐渐高亢,凌冰玉只觉得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在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任她再坚强,也终于扛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让人心生怜悯。 饶是南疆皇覃孤鹤那般冷绝,此刻脸上,也似有一丝松动。 他抬眼望着那神秘人,冷声道:“你给她下了噬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