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德殿内。 岳龙渊半躺在榻上,身着白色中衣,胳膊上缠着一层纱布。 他的伤,较之前日已经好了不少。 可是,他的气色,却依然呈青紫之色。 倒不是毒气未褪,而是被凌冰玉生生气的! 昨日,他宣召凌冰玉前来侍疾,宣了十次,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盯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传旨太监,岳龙渊一双墨眸,微微眯起: “怎么?玉妃她竟敢抗旨不遵?” 传旨太监一脸的诚惶诚恐: “回禀陛、陛下!玉妃娘娘说,说她受到过度惊吓,卧床不起,无、无法为陛下侍疾!” 岳龙渊刚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一听此言,忍不住一口茶水喷出,溅了传召太监满身满脸。 那太监也不敢动手去擦,身子抖得却越发厉害。 “她受到过度惊吓?她明明,胆子比西瓜还大!这个死女人,简直、简直无法无天!” 岳龙渊越说越气! 他不禁想到,昨日在小西山,那个女人让自己出丑,此刻,恨不得掐死她的心都有。 “陛、陛下,玉妃娘娘她,她还说……”那太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支支吾吾。 岳龙渊眸子一凛:“她还说什么了?” 那传召太监垂下头去,结结巴巴:“陛下,娘娘她、她还说,她手臂受伤,也没见您、您去侍疾,说、说您手臂受伤,纯属、纯属……” “纯属什么?”岳龙渊的脸上,已然乌云密布! 那太监磕头如捣蒜一般:“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娘娘说的,说、说您纯属活该!一报、一报还一报!” 啪!岳龙渊手中的茶杯,以破空之势,砸到对面的龙柱之上,掉落于地,砸了个稀碎! “这个死女人!她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岳龙渊一声怒吼! 随即,他不顾已然渗血的伤口,蹭地跳下龙床,冲着宫人们厉声喝道: “为孤更衣,摆驾翠竹宫!” …… 岳龙渊怒气冲冲地踏进翠竹宫,那气势仿佛是一阵狂风,要席卷一切。 然而,眼前的一幕,简直令他气炸了肺。 只见凌冰玉斜靠在榻上,那姿态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正悠哉游哉地吃着葡萄,还时不时地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绝世美味。 美人便是美人,就连吃葡萄吐葡萄皮儿的动作,都那般优雅迷人。 可是,岳龙渊已经无心欣赏。 只因他一眼瞄见,今日,她的手上竟然还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她的伤,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难道,这会还加重了不成? 见岳龙渊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闯入,她翻了翻眼睛,斜睨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快死了,现在看来,你这不好了么?” 岳龙渊瞪大眼睛,气急败坏: “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孤为了救你而受伤,让你侍个疾,为何不去?你还有没有良心?” 凌冰玉翻了个白眼: “就你有良心!我的手臂,还不是被你搞断的,咱们这也算两清!” “你……”岳龙渊被凌冰玉损得眼冒金星,狠狠握紧拳头:“你这女人,真不识好歹!” 凌冰玉撇撇嘴: “你瞎了么,没看到我手臂的伤还没有恢复!凭什么让我一个病人给你侍疾,你后宫那些妃子,都死绝了不成!” “玉如冰!这世间,哪个女人,不是巴巴地上赶着求孤垂怜,孤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岳龙渊气得跳脚。 凌冰玉冷笑一声:“我呸!福气?我看是晦气!跟着你这厚脸皮的皇帝,没一天好日子过!” 岳龙渊瞪大眼睛,已经被气得有些口齿不利落,结结巴巴:“你、你居然说孤自以为是?” 凌冰玉小嘴一撇: “你以为你是皇帝,全天下的女人都要臣服于你,你以为你是太阳么,人人都得围着你发光发热?你自己出的馊主意,还险些连累了我,你自食其果,与我何干?” 岳龙渊被怼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幽幽吐出一句: “孤……孤不管,孤就要你给孤侍疾!” 岳龙渊索性也不再和她废话,反正也说不过她,直接一屁股坐在软榻上: “孤是皇帝,这是命令!” “……” 凌冰玉一咬牙,随即,忽然嫣然一笑: “好呀!那亲爱的陛下,便让臣妾好好的伺候伺候您!” 岳龙渊盯着那张出水芙蓉般的笑靥,忽然觉得,脚底板直冒凉气,莫名地,打了个寒颤……